有法子
去搔它,覺得很難受。剛有這個感覺的時候,她拿一隻腳去搓
另一隻腳,一時還輕鬆地以為沒有給她截去那隻腳呢。後來,
葛蘭傑大夫告訴她這種感覺是正常的,多數截肢的人都有過
的,她才知道這是一種幻覺。可是,費雯還是希望這種奇怪的
感覺趕快消失才好。
她在心理方面也恢復得很好。從手術前一天那個時候
起,費雯就以曾經給了邁克·塞登斯深刻印象的那種單純的
勇氣接受了已是不可避免的現實。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地支援
著她。仍然有一些時候使她感到悲觀失望;那是當她獨自一
個人的時候;有兩次,她在夜間醒來,周圍一片沉寂淒涼,她躺
在床上不由得為她所喪失的一切而吞聲飲泣。但是大多數時
候,她內在的毅力戰勝了、克服了這些消極的情緒。
露西·葛蘭傑瞭解這些情況,對費雯很有些感激;因為這
對她主持手術後的護理工作很有幫助。可是,露西知道,對費
雯來說,在情緒上和精神上的真正考驗還在以後。在一開始
的震動過去以後,在這件事情的真正含義在費雯的頭腦中逐
步展開,對將來的影響更直接、更現實的時候,考驗就更大了。
也許這個時刻要過六個月,甚至一年才出現;但遲早總會出現
的。露西知道到了那個時候,費雯能夠度過失望的深淵,達到
某種狀態的穩定。可是這都是將來的事;至於現在,短期的預
後似乎良好。
當然,露西知道——她也知道費雯本人也知道——皮爾
遜大夫診斷的成骨肉瘤可能在截肢以前就轉移了,在費雯身
體的其他部位蔓延。如果是那麼一種情況,三郡醫院以至整
個醫務界都沒有什麼辦法好想了,只能暫時給她解除一些痛
苦,此外就無能為力了。但這是後話,將來會有充分時間檢查
的。為了病人著想,眼前最明智的辦法是設想她來日方長,幫
助她積極地適應截肢以後的生活。
今天,費雯開始恢復正常也表現在她的外表上了。手術
以後她第一次做了化妝,臉上搽了化妝品。剛才,她母親幫她
整理了頭髮,現在,又穿上了上次差點把邁克勾引得操持不住
的那件睡衣。她往日的風姿又大部分再現了。
現在,當邁克握著她的手的時候,她說:“你還不明白嗎,
親愛的?我要保險一些——為了我自己,也為了你。”
“保險什麼呢?”邁克的面頰漲得飛紅。
她平靜地說:“保險你真的愛我。”
“當然我是愛你的。”他發狠似的說:“剛才這半個小時我
說什麼來著?我不是說了我要和你結婚——就象咱們原來
在……”——他遲疑了一下——“就象沒有發生這件事情以前
就計劃好了的?你的母親和父親也都贊成。他們都要我這個
女婿;你為什麼不要呢?”
“噢,可我是要你的,邁克。而且是又感激、又高興地要你。
不論咱倆之間今後怎麼樣,今生今世,我不相信會再有什麼別
的能和這個相比的。至少——”她的聲音一時哽噎了,“——對
我來說是這樣的。”
“那麼又為什麼……?”
她懇求道:“邁克,請你聽我說完了。你答應過的。”
他不耐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