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頭朝我看了眼,不是因為發現了什麼,只是為了對我淺淺一笑。
這顆心再次頑固的自行抽痛,幾乎快要碎裂開來。
「千頌伊,」他又說:「聽說傍晚時有風琴演奏會,應該不錯。」
我輕巧的移動身體,站到他背後,把下巴輕輕放在他頸窩裡。這個男人的氣味聞起來真好,忽然覺得有些可惜呢。
他背上的肌肉繃緊了一點點,也許期待著一個擁抱或親吻吧?可惜,昨晚的溫存就是你人生最後一次,在冥界也以此來回味吧!
含著甜蜜的微笑,我忽然高螅�倨鶥�Γ�腿淮滔蛩�冶咚�牽〈有毓欠煜噸寫┕��斃蓖�露�搿K�耆�揮蟹辣福�硤灞幻腿緩笸疲�ぴ諏艘偽成希�
鐵枝發出澀然聲響,刺穿肺臟,將他的呼吸攪亂。他驚愕的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神情中震驚不解甚至大過了痛苦。但我繼續用力推刺,直至木材發出艱澀的碎裂聲,鐵枝手柄幾乎壓到了他的身體。
就在這一瞬間,他竟然從我眼前消失了!血液由空自斜插在椅背的鐵枝上不斷滴落,桌面、椅背和坐墊,都留下了大灘鮮紅血漬。
現在輪到我驚訝萬分的張大了眼睛,左右張望,卻沒看到他的身影,寂寞空蕩的房間只剩下了我自己。這似曾相識的情景令我立時怒火滿心。我從桌旁退開,憤怒的吼叫出聲:「人呢?去哪了?你出來!快出來!」
怎會被他逃走?是怎麼逃走的?難道他也是……也是……怪物?我總是遇上怪物,為什麼?
我驚慌的環顧四周。不應該,那段黑暗絕望的歲月已經消逝,我已是不死之身,比以前強大百倍。不需要害怕,不需要逃避,不會再有噩夢般的遭遇,不是嗎?我本身就已成為了噩夢,是可以嚇退大多數凡人的存在。但,我的眼淚依然潰堤而出,情不自禁的喊出那個名字:「瑟爾柯?瑟爾柯,是你嗎?」
話音未落,那名男子重新出現在我視野中。他艱難的靠在牆邊,左手摀著右胸的傷口,血依然從他指縫間往外不停湧出,半邊白色上衣已被憷目驚心、溼漉漉反光的紅色浸透。他臉色蒼白,嘴唇輕輕顫抖,兩眼卻緊盯著我,問:「你……是誰?……」
他現在用的也是馬亞爾語,語調甚至幾乎聽不出異國腔。我注視著他,不,他不是瑟爾柯。那麼,竟是他的同類嗎?但他的血非暗紅色,而跟凡人的一樣鮮活。他也會魔法,明明已經逃走,為什麼還要回來?
不論是什麼生物,既然回來了,就得死!我將鐵枝拔出,緊握在手中,冷然注視著他,朝他走去。
他的眼神猛然銳利,掃視過來,我的手就是一震,鐵枝竟然脫手飛出,「噹」的掉落在幾步之外。
好驚人的力量!我驚愕的停下腳步。
但就在此時,一陣劇烈的咳嗽攫住了他。每咳一聲,就有鮮紅的血沫從他的嘴角、鼻子裡湧出,而胸前的血跡也隨之擴大一分。他身體晃了晃,再也站不穩,終於順著牆壁緩緩滑坐在地。
「你快要死了,」我忍不住露出笑容,「只要還是人類,不管是誰,血流光以後,都會死。有開始覺得手腳發冷麼?肺部慢慢被血浸透,無法再吸進空氣。讓我猜猜,你會先被自己的血淹死,還是因失血過多而亡?」
我走到他面前,低頭欣賞他在血漬的映襯下更顯慘白的臉孔,在絕望之光的沐浴下,五官格外悽清動人。讓我用他熟悉的笑臉送他上路吧,能死在自己愛人面前,已經比當年我不幸的下場好太多了。
他一寸一寸的默然打量著我,似乎想在我臉上找到什麼細微的線索。
我忽然明白了:他寧死也要回來,是因為牽掛愛人,真是個傻瓜呢。但這具身體的靈魂已被我抹掉,不知道他會不會失望呢?
「她是你的妻子,還是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