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拗不過我,只得想了一刻,開始低低哼唱一首沒有歌詞、旋律舒緩的曲子。聽著他的聲音,我慢慢閉上眼睛,用完美的演技,讓自己嘴角的笑容顯得甜蜜又滿足。
他幫我掖好被角,下床離開後,我繼續等了半小時,差點就真的睡著了,只好用力在自己大腿上捏了一下,疼得幾乎流出眼淚,這才清醒過來。
然後我偷偷起床,悄悄走上二樓的樓梯,輕輕的推開書房的門:「都敏俊……」我輕聲叫著。
書桌上的檯燈是亮的,但桌旁沒有人,整個書房都沒有人。
果然,他去哪裡了,去做什麼?
滿腦子疑惑,卻只能合上門出去。看看時鐘,剛好十二點。家裡一片冷清,月光靜靜的從小天窗照進來,灑在樹下的綠色植物上。前幾天我也看過,這些植物並沒有萎靡倒伏的跡象。我走到它們面前,蹲下身輕輕撫摸那些柔順的枝葉,卻忽然發現有什麼東西在閃爍。
夜風從半開的窗輕柔吹入,拂動這些小小的草葉,葉子尖端閃爍著點點光華。是的,我沒看錯,我的手指從這些植物的末端觸過,卻可穿入。它們漸漸變成半透明的,在我的指尖周圍消散成星星點點的流光,當我把手指拿開以後,又慢慢聚合凝結,回覆半透明的葉片模樣。
每株小草,都有約三分之一高度以上變成如此,所以樹下就像是一個水晶的花壇。
我在那裡蹲了好久好久,直到雙腿完全麻木,終於跌坐在地。抱著雙腿坐在地上,我把側臉放在膝頭,望著那些植物,多麼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個夢。
對都敏俊來說,只要他不願意,地球上根本沒有人可以找到他的行蹤。唯一有可能的,也只有跟他有類似來歷的那個人了。再等一分鐘也沒辦法,我撥給了世美。
「喂……。。」她顯然是從睡鄉被吵醒,應答聲帶著濃重的鼻音,「千頌伊,你不用睡覺的嗎?什麼事啊……」
我語無倫次的說:「我要找金仲和,世美,你幫我叫他出來,我要找都敏俊,他……不見了,家裡的草快消失了,快幫我問問金仲和……」說話的瞬間,我鼻子一酸,眼淚滾落。
從小到大,她大概從未聽過我用這麼軟弱的口氣和她講話,所以她也慌張了,連聲追問我到底是怎麼了。
但我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說不清楚我腦子裡面亂七八糟的想法,更無法在電話中讓人相信幾株小草就能影響到對我來說和性命一樣重要的人的生死。還好世美也知道身邊人突然消失又無處尋找的那種恐慌,很快答應去幫我叫金仲和。
於是,約半小時後,我們已經在一條街之外的深夜咖啡館見面了。
金仲和神采奕奕,毫無倦色,據說原本就也還沒睡,在看書。劉世美連眼神都在飄忽,我穿著條隨便套上的黑色長裙,外罩著上面癰I'm a high ine earner」字樣的黑白條紋T恤,突然想到我忘記化妝了,眼睛應該還是紅腫的。
一緊張就無法控制腦中想法四處散亂的我東張西望了好幾下,擔心會不會有狗仔出沒,明天跑出一條「千頌伊、劉世美為爭奪男人深夜素顏相約談判」的新聞。
劉世美望著我說:「你偷偷去打Botox了對不對?」
跟她用互損鬥嘴來打招呼已經變成本能,完全不需要經過腦子跟情緒的我搖搖頭,冒出一句:「這是天生的,羨慕嫉妒恨吧?」
金仲和鎮定的押了口茶(他拒絕點咖啡),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我把頭髮撩到耳後,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說:「我懷疑都敏俊有事情瞞著我,他最近很奇怪。」我停下來,思索要從哪裡開始說。
「你不要著急,先說說你的猜測,都知道些什麼了?」
於是我全都說了,從發現懷孕開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