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工房院裡,巡視了一圈不見人影。李寶成轉身就朝院外走去,打算立即到井下去通知工人。在經過接待室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裡面有人傳出哼唱的聲音?他抻著脖頸,從敞開的視窗往裡一瞧,看見一位中年男子坐在桌子跟前,手裡拎著酒罈,面前擺放一碟醬香牛肉和一碟花生米,且搖頭晃腦,正在大吃大嚼,間或地哼唱幾句汙穢的詞語。
父親受傷以後,聽說礦裡來了一位管事,名字叫;蘭得財。瞅一瞅此人的舉止做派,估計一定就是新任的工頭。隨即,李寶成邁進門檻,顧不上客套、就氣喘吁吁地上前告急;“蘭管事,我叫李寶成,是原任工頭李永順的兒子。我爹早晨觀察天氣,根據多年工作經驗,判斷今天即將有特大暴雨。他特此派我來礦山通知一聲;井下出工會有危險,要立即通知礦工撤回宿地、馬上避雨歇工。”
看見有人闖進屋子,知道了來者身份。蘭得財沒聽清楚對方的來意,就心生妒意,白眼一翻,虛頭擺腦地嘲笑諷刺;“喲,你爹就是工頭李永順呀?聽說他的腳骨被礦石砸傷,成了殘廢,是不是還想回到礦山當工頭啊。”此時,他獨自一人,閒來無事,很想與人拉嘴扯皮,解解煩悶。接著,他擺出一副傲慢派頭,帶著耍戲的口氣、噱聲調侃道;“哎,你們只知道我是新來的管事,還不知道我就是鄭先瑞的內親大舅哥吧?現在,我妹夫安排我來管理礦山,再也不會讓你爹在這裡充當工頭啦。你還是趕快回去告訴你爹,礦裡的事情,再也用不著他來鹹吃蘿蔔、淡操心嘍。”
事情迫在眉睫,李寶成哪裡顧及與其爭辯?他只能懇切怏求、連連催促;“蘭管事,我爹說;今天將有特大暴雨。現在是雨汛季節,天氣說變就變?暴雨來臨,井下出工會有危險,必須馬上通知礦工上井歇工,如果防備不當、就會發生事故和險情?”
蘭得財好像事不關己,聽來無動於衷。隨即,他拿起酒罈,仰脖把酒灌進嘴裡一些之後,便翹起二郎腿兒,油腔滑調地咧嘴逗樂說;“咳咳,你爹不是腳骨被砸傷,臥倒在床不能動彈嗎?他怎麼能夠出外觀察天氣,知道今天會有特大暴雨呢?而且,你爹腿腳成了殘疾,心思倒是管得挺寬嘞,就連老天爺能不能下雨他都知道啊?”
“蘭管事,今早我們看見;有燕子低飛,蛇群過道。憑著一些農耕諺語和多年的野外作業經驗,我爹明確斷定;這些現象就是特大暴雨來臨的前兆。”聽見對方故意之乎者也,對於天氣變化情況根本不當回事兒?李寶成內心焦急,卻是耐著性子,一遍一遍好心勸導;“現在,要趕緊叫礦工返回宿地避雨歇工。否則,暴雨來臨,礦井一旦發生險情,礦工就有生命危險,也能給礦山造成嚴重的危害和損失。”
蘭得財若無其事,仍然嚼嘴磨牙、不談正事;“哎喲,你們看見燕子低飛,蛇群過道啦?那我怎麼就沒看見呢?再說了,你爹就是憑藉幾句農耕諺語來判斷天氣呀?這簡直是胡謅八扯、根本就沒有那份說道。”話到此處,他神色不屑地朝窗外瞥了一眼,明明看見太陽被雲層半遮,卻是陰聲怪氣、面露奸笑地打趣說;“你看,你看,外面太陽高照,還是大晴的天兒呢?你爹腳骨受到重傷,行動不便,竟還能坐在家裡咒魔天氣唉。怎麼,他說天上下雨就能下雨,誰會相信他的鬼話呀?”
這個時候,天色將變,太陽已經被雲層遮住。李寶成急得嗓子冒煙,兩眼冒火,他抬手往外面一指、鄭重奉告;“我爹說;礦工平安是福,礦山安全是金。蘭管事,情況緊急,你現在朝外看看;南邊的烏雲已經陰漫過來。若是不趕緊通知工人撤離井下,就會釀成嚴重的危險事故?”
在此緊急關頭。蘭得財非但不聽奉勸,反而認為對方是在搶班奪權,爭奪工頭位置?接著,他衝之眼睛一瞪,噴出滿嘴吐沫星子、開始混嚼亂罵;“李寶成,你他媽算是那一根蔥,竟敢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