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腳步稍有遲疑,面色也在一剎那變的似乎是不知所措的神色,接而才大笑起來。〃伍兄弟說的是,外人俱道我邙山是強盜窩,而邙山的人也都是土匪的祖宗。想來也是沒有錯的,畢竟我們是被自己家園驅逐出來的人,自然做不得好人。〃說罷,腳步明顯比眾人要快不少,真的是有些生氣了。
場面不知為何尷尬起來,晉芮之前與那伍夢寒有些接觸,一路上二人話也不多,想著晉芮被派下山去取玄器,卻空手而歸,被慕容劍宇百般呵斥,如今二人自然像是根本不認識的人。顏熔畢竟也曾是邙山頭領,對這其中的事情也想過許多,但一路上都沒個定論。如今瞧見伍夢寒一句話把慕容劍宇說的神色全無,晉芮依舊完全不放在心上,不喜不憂,顏熔才上前與伍夢寒說道:〃伍兄弟,我有一事也不知道應不應該說出來。〃
伍夢寒一路上與這顏熔倒頗為親近,所以他的話還是能聽則聽,不能聽當作玩笑也就是了。
〃顏熔兄弟有什麼指點?〃
〃我們頭領畢竟是邙山的當家,之前也是孤月城的城主,所以行事頗有些讓人為難。若是上山之後頭領再有什麼吩咐,伍兄弟且先應承下來,之後再做打算,免得讓頭領面前有些為難。〃
這話本是好話,無論在什麼時候,給別人留一點面子畢竟也就是讓自己多一條路。而且慕容劍宇自從回到邙山之後,就像帛萊回到王城,一副獨霸天下的傲氣,平日裡的笑容也略了去,加之他畢竟是白色真火的修為,忍讓幾分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伍夢寒聽著全然不是這麼回事,笑道:〃顏熔兄弟的意思,是不是說我這小人物的喜怒哀樂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大人物的臉面?〃
〃伍兄弟誤會了不是,這裡是邙山,十幾年前確實少不了下山燒殺搶掠,當真是惡貫滿盈。但是這些年下來,邙山早已變了模樣,所以這樣當面否決我們的努力,豈不是不太好?〃
伍夢寒依舊笑道:〃我並沒有否定你們邙山什麼,只是我還沒有上到山上看見許多,慕容兄就吹噓邙山如何如何,這自然不會讓人信服。〃
聽著伍夢寒那廝越扯越遠,顏熔只說道:〃那伍兄弟便上山瞧看一番,只是之前說的,若是頭領再有什麼吩咐,萬萬不要當面就拒絕了。〃
雖然不知道顏熔這話是個什麼意思,但伍夢寒還是隨意應承了下來,說了什麼看心情之類的話。此時,那一聲長調又響了起來,只是歌雖然還是那個歌,聽起來卻有些不一樣的感覺了,許是現在的氣氛不一樣,所以聽著也就有了另一番模樣。
伍夢寒卻不會這麼覺得,恨不能閉起眼睛好好的享受一番。那曲調悠揚,雖然聽不見一個字,只有啊、哦等幾個簡單的音調,卻繁複難擬。那聲音時而高亢,時而低沉,由高漸低,由低往高,雖然難以琢磨,卻韻味十足。聽了一小段之後,伍夢寒竟開始跟著低聲喝了起來,雖然沒個好歌喉,卻算得上節律齊飛,音響繞耳,當真羨煞旁人。
眾人剛過隔斷橋,伍夢寒突然間如同被痛打一拳一般猛喝一聲,眾人回過頭來,卻看見伍夢寒站在隔斷橋上,似乎閉著眼睛,手時高時低的指揮著自己的聲調大聲唱了起來。
一行人看著這模樣,微微都笑了起來。
山邊翠綠接春意,
一堆白雲翻海神。
小橋難隔音繞耳,
一句低鳴也驚人。
山野林間,雲飛霧繞,伍夢寒獨自一人站在那隔斷橋上,用一句長調的歌,惹得山色好,惹得水色清。惹得秋風落,惹得綠草新。惹得外人不知邙山景,惹得邙山好景不見陰。惹得江山失顏色,惹得仙娥也要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夕陽終於落了下去,那不知是樵夫還是邙山人的聲音終於也落了下去,眾人聽著伍夢寒還在橋上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