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刀,雲裡來火裡去。
忘川路一望並無盡頭,如同愁緒,輕悠悠散開,頓時就瀰漫四野。
“殿下,承您用心,美男表演十分精彩好看。”三三在黃泉路33號門前與寅罡告別。
太子殿下一笑道:“三三的眼底還有紅痕,記得小心擦去。”
他瀟灑轉身,消失於蒼茫夜色中。
作者有話要說:更完
井沿的白月光
寅罡的身影未遠,老闆和老闆娘的身影卻近在眼前。
兩個男子結伴外出,似乎還喝了一點酒,此刻勾肩搭背,步態十分誇張不含蓄。
論起醉,他們都是酒中好手,應不至於如此失態。
三三隻聽得風中飄來的隻字片言。
“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無浪,你一介英才卻拜倒在紅塵豔鬼之下,牧白很為你嘆息!”
“牧白,你怎麼可以冤枉我?剛剛投去那女子身上的角子都是我兜裡的錢,你扔得卻似比我還歡!”
二男相視一笑,笑聲斷斷續續,彼此眉毛挑動,眼波流轉,行跡甚是可疑。
三三如門神一般擋住了風流二少俠的去路。
“原來是三三回來了!”黑衣大老闆立即一臉鎮定自若,三三仿若看到一條大尾巴狼瞬間收拾好了皮毛,搖身一變就成了這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視線投轉,旁邊那個也不是善類,剛剛還聽說拿錢砸人家姑娘,現下他居然一臉盈水般的柔波,口口聲聲道:“丫頭,美男表演可好看?”
“好看,就是不如二位適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表演來得精彩!”
黑衣男子咳嗽狀,一臉無辜地緊了緊自己的身上衣衫,又故作漫不經心道:“你們也早些休息,我明日有事要離開,黃泉路33號就交給二位照料了。”
牧白與三三盡皆一怔。
從前都是二老闆腳踏十彩鞋奔走四方,黃泉路33號一直有黑衣大老闆在,總覺萬事皆有人操勞,上下都十分安心。
近日來,牧白和三三兩個忙於情有獨鍾,歡喜冤家,虐戀情深,近水樓臺,陰差陽錯等種種戀愛需要操勞的事業,都無暇分一個簡單問候給柴房邊,古井沿上孤單落座的他。
“無浪,你什麼時候回來?”問出口得是牧白。
上一次黑衣男子也是如此告別,就在自己為他辛辛苦苦洗衣服的時候,他立在月下回眸一笑道:“牧白,我有事要回去一趟,你記得自己保重。”
此一去經年,牧白獨自一個經歷了生命中的雷劫與天界的血紅之殤。
“這回有些家事要辦,至遲半個月就能回來。有鄉下壯妹三三在店裡鎮守,牧白你不用擔心。”
他乍然要走,卻連三三都沉默了。
今夜月光柔白,黑衣無浪緩緩勾起唇角,給眼前的一對小鴛鴦留下傾城一笑,從容走向自己的屋子。
三三居然內心抽緊,無比驚慌起來。
她舉起手,對著牧白的臂,輕輕拍動,節奏也依舊:“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大老闆又將自己夾在門縫中間,進行了臨別贈言:“牧白,你們若下凡開夫妻老婆店,賬房裡的錢你自己隨意支取就是,不必等我回來。”
此語聽來不詳。
三三脫口而出:“不是說半個月內就能迴轉嗎?”
他的視線輕輕掠過她的金眸,以她最熟悉的天界皇族慣用的冷漠語氣,緩緩道:“一切有勞三三了。”
語畢閃身而入,清影卻仍團團在後院之內起舞。
牧白靜觀一切起承轉合,拉三三的手一起坐在冰涼的井沿上。
半餉無話,這一夜諸多情愁,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同他說。
心下略有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