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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所以,你要是聽說某部電影有了問題,千萬不要詫異。我們這代人,在猜疑的年代長大,難免會落下毛病,想從雞蛋裡挑出骨頭,這樣才顯出自己能來,這是很不好的。但你若說,我這篇短文隱含了某些用意,我要承認,你說對了,不是胡亂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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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最初發表於1996年6月7日《戲劇電影報》。發表時題目為“從北國江南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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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老片新拍

聽說最近影視圈裡興起了一陣重拍舊片的浪潮,把一批舊電影重拍成電視連續劇。其中包括《敵後武工隊》、《平原槍聲》、《鐵道游擊隊》等等。現在《野火春風斗古城》已經拍了出來,正在電視上演著。我看了幾眼,雖然不能說全無優點,但也沒什麼新意。聯想到前不久看到一些忠實於原著的歷史劇,我懷疑一些電視劇編導正在走一條程式化的老路,正向傳統京劇的方向發展。筆者絕不是京劇迷,但認識一位京劇迷。二十年前我當學徒工時,有位老師傅告訴我說,在老北平,他每天晚上都到戲園子坐坐。一出《長坂坡》不知看了多少遍,“誰的趙雲”他都看過。對此需要詳加解釋:過去所有的武生大概都在《長坂坡》裡

演過趙雲,而我師傅則看過一切武生演的趙雲。因為還不是所有的男演員都演過楊曉冬,也不是所有的女演員都演過銀環,現

我們還不能說誰的楊曉冬、誰的銀環都看過。但是事情正朝這個方向發展,因為楊曉冬和銀環正在多起來。而且我們也不妨未雨綢繆,把這件事提前說上一說。

老實說,老片新拍(或者老戲重拍)不是什麼新鮮事。我在美國時看過一部《疤臉人》,是大明星艾爾·帕西諾主演的彩色片。片尾忽然冒出一個字幕:以前有過一部電影《疤臉人》,然後就演了舊《疤臉人》的幾個片斷。從這幾個片斷就可以看出,雖然新舊《疤臉人》是同一個故事,但不是同一部電影。我們還知道影片《亂》翻新了莎翁的名劇,至於《戰爭與和平》,不知被重拍了多少遍。一個導演對老故事有了嶄新的體會,就可以重拍,保證觀眾有一個全新的《疤臉人》或《戰爭與和平》就是,而且這也是對過去導演的挑戰。必須指出,就是這樣的老戲重拍,我也不喜歡。但這種老片重拍和我們看到的連續劇還不是一回事。我看到的《野火春風斗古城》,不僅忠實於小說原著,而且也忠實於老的黑白片,觀後感就是讓我把早已熟悉的東西過上一遍——就如我師傅每晚在戲園子裡把《長坂坡》過一遍。前些時候有些歷史連續劇,也是把舊小說搬上熒屏,也是讓大家把舊有的東西過一遍。同是過一遍,現在的連續劇和傳統京劇不能比。眾所

周知,京劇是高度完美的程式化表演。連續劇里程式是有的,完美則說不上。我認為,現在中國人裡有兩種不同的欣賞趣味。一種是舊的,在傳統社會和傳統戲劇影響下形成的,那就是隻喜歡重溫舊的東西;另一種是新的,受現代影視影響形成的,只喜歡欣賞新東西。按前一種趣味來看現在的連續劇,大體上還能滿意,只是覺得它程式化的程度不夠。舉例來說,現在連續劇裡的銀環,和老電影裡的銀環,長相不一樣,表演也不一樣,這就使人糊塗。最好勾勾臉,按同一種程式來表演。當然,既已有了程式,編導就是多餘的。傳統的京劇班子裡就沒有編導的地位。不過,養幾個閒人觀眾也不反對。若按後一種趣味來看連續劇,就會說:這叫什麼?照抄些舊東西,難道編導的藝術工作就是這樣的嗎?

但後一種觀眾是需要編導的,只是嫌他沒把工作做好。總而言之,老戲新拍使編導處於一種兩面不討好的尷尬地位:前一種觀眾要你的戲,但不要你這個人;後一種觀眾要你這個人,不要你的戲。換言之,在前一種觀眾面前,你是尸位素餐地鬼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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