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在郊野而行,騎軍穿過農田,農田裡的莊稼只是如風般搖擺,卻不折斷。
這些騎軍如在風裡,真是毫無重量。
農舍間有小孩啼哭,一名忙著手中織機的農婦沒有時間去管,但是突然間這名小孩啼哭頓住,這名農婦驚訝的轉頭過去,卻只看到了終生難忘的一幕。
一支冷峻到難以想像的軍隊在風中穿行,從她家的窗前行過。
魚市日間清冷,夜間繁華喧囂。
這支軍隊行進太快,或者說是魚市裡的人本身就如孤魂野鬼遊離在長陵之外,厚厚的雨棚重重疊疊遮掩下,根本不在意外面的風雨,所以當這支軍隊來到魚市外的河港上之時,魚市裡冷冷清清,依舊沒有人在意這支軍隊的到來。
為首的殺神軍將領白啟停了下來。
他停下來的瞬間根本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然而他身後一名副將便已經驅騎而出,然後他肅冷的聲音響起,在整個魚市的雨棚下響起。
「皇令!撤此處!」
他一共只說了五個字,只說了一遍。
但是回聲不斷的震響,就像無數名將領危險的聲音在不斷的喝出。
整個魚市開始震動。
就像一個尋常的蜜蜂窩裡突然湧入了許多隻馬蜂。
數名最近的雨棚下的人出現在陽光下。
一名打扮很像私塾裡的教書先生,但是面容卻顯得太過蒼白的中年文士抬頭看著這支軍隊,緩聲道:「即便是要撤,時間呢?」
此時位於最前列的副將看了這名教書先生一眼,道:「不在於時間,在於態度。」
這名教書先生模樣的中年文士明白這句話裡的意思,心中驟然一寒,但是他身後的兩三人卻是都還不能明白,大聲的叫了起來:「你們什麼意思,逼我們離開這裡,難道不需要給我們搬家的時間?還有我們離了這裡,又安頓到哪裡去?」
副將緩緩抬頭,看著這發聲的幾人,道:「原本便不應該存在的地方,還需要安置?遊魂野鬼,該去哪裡,便去哪裡。」
「若是我們就不走呢?」
一聲重重的冷笑聲從雨棚的陰影裡響起。
副將的聲音不變,但是所有人都感到空氣裡多了冰冷的殺意,「你敢抗皇命?」
「你都說了是孤魂野鬼,還有什麼敢與不敢?」陰影裡的人連連冷笑。
「死!」
一聲異常簡單的冷嘯聲響起。
當這樣的聲音響起時,這名副將和他座下的馬匹已經橫空越過了教書先生模樣的中年文士等人的頭頂,落向他們後方的雨棚。
嗤啦一聲裂響,他的手中一道黑色的冷電撕裂了馬匹下方的雨棚。
雨棚下方一道鬼魅般的人影毫無抗拒一般被挑了起來。
他座下的馬匹一聲嘶鳴,一個轉身,便凌空躍了回來,如飛一般。
他手中如黑色冷電一般的兵刃赫然是一柄長槍。
此時雨棚下方那道鬼魅一般的身影,直接就被他這柄長槍洞穿,挑了起來,在他馬匹落回原地的瞬間,雨棚裡被他長槍挑出的身影便被他重重的甩落在一側的河港上。
鮮血從那人的身體裡狂湧而出。
這名面戴著黑色面具的副將長槍前指,黑色的槍尖上鮮血一滴滴的滴落。
這樣的畫面足以震住大多數地方的人,甚至足以震住一個小城的守將。
然而這裡是魚市,是很多孤魂野鬼,甚至很多需要靠這處地方才能隱匿的亡命之徒和犯人的蔭蔽地。
這名副將的長槍只是刺破了一頂雨棚,但在這一剎那,又有五六頂雨棚破了。
有五道飛劍,在這一瞬間同時飛向這名副將。
殺雞儆猴,是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