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儀也徹底放鬆下來,對厲西星卻更加敬佩,再次施禮道:「多謝。」
「不用謝我。」厲西星冷漠道:「我現在站在你們一邊也未必算得上幫你們,因為端木淨宗在數年前便已經是岷山劍宗的弟子。」
徐憐花和獨孤白等人互望了一眼,他們都知道這是事實,端木侯府的端木淨宗在前些年便透過了岷山劍宗的大試,已經在岷山劍宗中修行多年,只是一時間他們也並未想到這點。
張儀一愣,「你的意思……難道你覺得若是因為有你的相助,我師弟丁寧即便奪得首名進入岷山劍宗學習,端木淨宗也會因為你的關係而報復我師弟?」
「你或許覺得不可能。」
厲西星沒有看張儀,只是冷漠的看著遠處,「但端木淨宗就是這樣的人。」
厲西星的確不太會聊天。
無論是神情上還是語氣上,他都給人一種無法理喻和難以接近之感。
然而張儀卻似乎並不這麼覺得,在他的眼睛裡,厲西星已經成了他的朋友,既然是朋友,他就可以包容。
他忍不住有些好奇地問道:「我聽說當年你打斷端木淨宗肋骨的時候,他才五歲,為何你就有這樣的論斷?」
「五歲?」
厲西星也忍不住充滿嘲諷的冷笑起來:「所以你大概怎麼都不會想到一名五歲的孩童怎麼會那麼陰險惡毒,會只是因為不喜歡一個人,便會經常做一些惡事然後說謊栽贓在那人的身上,還會經常放一些贓東西在那人喝的水中,甚至在樓梯上都會設定一些手腳,想要別人跌斷手腳。」
所有的人都怔住。
就連丁寧都愣了愣。
張儀的手腳不自覺的有些寒冷起來。
頓了數個呼吸的時間,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厲西星,聲音微顫道:「你說的是端木淨宗五歲時,便處處處心積慮害你?」
厲西星沒有回答。
他本來就不擅長和人交談,所以他覺得自己不必回答。
「所以那次你打斷他的肋骨,並不是因為一時的衝突,而是之前他已經做了很多這樣的事情……你忍他很久了?」張儀開始有些明白,他的身體都微顫起來,他開始覺得如果那都是真的,那這麼多年的放逐對厲西星實在不公。
厲西星沉默了片刻。
「只是那樣的話,我或許下手不會那麼重。」
忽然間,他抬起頭,憤怒起來:「我養了一條狗,一條剛剛會吃奶時便被遺棄的小狗,但就在那條狗終於有點長大,我終於不用再餵它羊奶,它也能夠跟著我到處跑的時候,它卻浮屍在了井裡。」
丁寧的目光微微閃動。
徐憐花和夏婉等人都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互望了一眼。
張儀的面色蒼白起來,「是端木淨宗把他丟到了井裡?」
「一個小孩子做事很難不留痕跡,要查證出來並不難,很多人都可以輕易查出來……包括我父親都知道那是端木淨宗的所為,所以他特意要求我不要做出格的事情。也只是因為是端木淨宗這樣出身的人做的,父親才會特意警告我。」
厲西星厲笑了起來:「端木家的人也送了一條更可愛的小狗給我……只是他們並不知道這只是更讓我確定是端木淨宗。我答應了他們所有人,但是我不想順從。所以我打斷了端木淨宗的肋骨。」
「如果不是我當時太小,我的力氣不夠,我的出手還不夠狠,端木淨宗就已經死了。」
厲西星的眼睛裡閃耀著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慘烈神色,他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因為我當時並不只是想打斷他幾根肋骨,而是想要殺了他。」
因為一條小狗而想要一個人償命。
這的確似乎太過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