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離去,哪知那雙眼睛卻突然睜開,眸中帶著一絲迷離與朦朧,看著他。
“吵醒你了?”
蘇羨染伸手揩了揩鼻子,一臉嫌棄地看著他:“一身的酒味,還不快去洗洗,燻死人了。”
又做出了一個想嘔吐的動作,只是,並未被他重視。
他假裝不解,和她鬧著玩兒,將衣袖湊近,“有嗎?我怎麼覺得,是你身上的味道呢?”
見她閃躲,一手迅速攔住她的退路,整個人都湊了上去,在她的身上嗅著,“一身的酒味,的確該洗洗。”
說著,伸手就要抱她,看來是打算一起洗鴛鴦浴了。
“唔,不要鬧了,我今天累,好睏。”躺在他的懷裡,又打了一個哈欠,被他吵醒是情非得已,現在還不讓她睡覺。
“真的不洗?”
“不洗。”眼睛已經閉上了,說話都懶得睜開,不過卻是加上了一句:“我回來就洗過了,醒酒湯放在外面的暖櫥裡,我讓雁兒幫你留著呢,你喝完再去洗澡。”
“好。”輕柔地將她放在床上,又拿了一層薄被給她蓋上,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撫了一下,這才離開,找到了尚且溫熱的醒酒湯,一口氣喝完,又去洗了澡。
回來的時候,蘇羨染已經睡得很沉,連身邊的位置塌陷下去也不知道,軒轅寒鈺側著身子看著她恬靜的睡臉,嘴角漸漸勾起,眼中的柔情幾乎要溢位來。
“終於不做噩夢了?”低喃一聲,許久沒有得到回答,他反而笑了。
動作輕柔,在她眉心間落下一吻,又攬著她,回想著這幾天來的訊息。
朝中的事情,大多被他交給了蘇煥清和其他的幾位大臣,這一點他可以放心,只是現在唯一憂心的,便是邊境的戰況。
這些日子以來,雖然他們對西岐的進攻沒有先前那麼猛,但西岐的潰敗已經成了必然之勢,如今的西岐,早就像汪洋中漂泊的一隻小漁船,很快就會被邊境燃起的戰火的波濤吞沒,可是現在的問題,是他們有了一個強勁的對手,那便是祈月。
祈月野心太大,他必須在其徹底崛起之前將這個大的隱患滅掉,而現在邊境的將士,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饒是手握重兵的陳通也拿他們無可奈何,所以他們特地送過密報,請求皇上御駕親征。
他也在考慮這件事情,原先想著染兒身子不好,晚上睡覺不能離了他,但戰場兇險,且條件艱苦,他亦不願帶著她去那裡吃苦,便只好將這件事情壓下來,如今看她的樣子,應該就快沒事了,他也可以安心了。
想到這裡,不禁低頭看著懷裡的人,卻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睜開了眼睛,迷茫的看著他。
“醒了?”還是,根本就沒有睡著?
蘇羨染搖頭,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怎麼了?不開心?”
“……你要走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屬於軍事機密。
蘇羨染主動承認:“我回來的時候,去了書房,可是你的檔案都沒有銷燬,我不小心看到了,你要御駕親征,上戰場與祈月一戰,是不是?”
一雙大眼睛,求證地看著他,似乎很受傷,她又接著說道:“皇上,偷看這些是臣妾不對,如果這是死罪,請皇上賜罪,但請皇上先告訴臣妾。”
軒轅寒鈺啞然,她一口一個“皇上”和“臣妾”,將他們的政治關係分的那麼清楚,反而讓他有種生疏的感覺,心都在隱隱作痛。
偷看軍事機密是死罪,可他怎麼會治她的罪?
一隻手臂將她緊緊地攬住,怕失去了一樣,低聲道:“不管怎樣,以後不許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你也該知道,這是我故意放在那裡,並且沒有封口的。”
“所以不止我一個人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