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盛夏卻像是什麼都沒感覺到似的,只是將手攤入到他的領口在他的肌膚上油走著,直到觸碰到再明顯不過的三個圓形傷疤時,她的動作才停了下來。
顧澤愷像是明白了什麼,彷彿深受老天眷顧的俊美輪廓繃緊了片刻,隨後卻又恢復到正常,終究……還是讓她知道了!
“這傷口早就不疼了!”林盛夏清冷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泛紅的眼眶還沾染著溼潤的痕跡,顧澤愷的心柔軟了起來,隔著薄薄的襯衫布料,他寬厚溫熱的大掌罩在了她的手上,感覺她的手指在他面板上屈起輕撫著那疤痕的紋路與脈絡,那力道對他來說很癢,可奇異的卻又讓顧澤愷得到了充分的滿足。
在他看來,只要是顧太太給與的,不論是傷還是痛都是幸福的。
“可我的傷口還在疼,疼的厲害,天天都在疼!”林盛夏的聲音下一刻傳進了顧澤愷的耳中,他嘴角的淺笑瞬間僵硬了起來,顧澤愷在外面表露出的嚴肅內斂在林盛夏面前卻每每破功,他的情緒因著她的每句話而牽動著。
“我每天晚上做夢都會夢到你結束通話我電話的場景,糖糖躺在手術室裡面生死未卜,我害怕慌張極了除了打電話給你之外我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明明說要不要依賴你了,明明說過不要相信你了,可是糖糖說想要見爸爸,我打電話給你……可是你告訴我什麼?你還記得嗎?”
林盛夏就這樣深深的凝視著她,這八個月來好多人都勸自己想開一些,就連以寧都說她現在還有小黃豆,可他們都不是當事人,沒有人能夠明白她心裡的恐懼掙扎與惶恐,她的女兒死了,他的丈夫卻陪在別的女人的身邊,守著別人的孩子!
顧澤愷涔薄的唇張合著,他怎麼可能忘記,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那天發生過的事情!
“你說軒軒馬上要準備手術,你沒時間和我廢話!你甚至不知道你的親生女兒就在同一棟大樓裡面被急救,你甚至連我的話都沒有聽完就掛了電話關了機!”
“他們都勸我想開一些,他們都讓我原諒你,可是我的女兒死了,我最寶貝的女兒死了!你甚至連她最後一面都看不到,你甚至都不知道……你讓我怎麼原諒你?就算你事後做的那些彌補在完美,我的女兒也回不來了!我的糖糖也回不來了!”林盛夏將手從他的衣領內抽出來,那些勸自己放開過去的人都不是當事人,又何談要自己去原諒?
顧澤愷胸口緊緊的鎖疼著,他突然迷茫了起來,他長久以來一直期盼著得到她原諒是不是做錯了,或許他做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配得到原諒。
一直以來都是顧太太將他照顧的太好,好的他幾乎已經快要忘記應該要學著去付出!
贖罪,他要為他曾經做過的事情贖罪,可自私如他,就算是見到林盛夏痛苦也不想要放開這雙曾經擁抱過自己的手!
林盛夏就這樣的看著他的臉,那嘴角還殘留著剛才寵溺過自己的痕跡,就在她想要後退一步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時,顧澤愷卻猛然向前邁了一大步,他張開雙臂只是將她攬入到自己的胸前,寬厚的大掌抵在她的後腦處,看著她痛苦的表情,心裡又疼痛難忍。
“那個時候幫你負責離婚關係的律師一遍遍的打我的電話,我將他的名字拉入到黑名單內,剛好你的電話開啟,我還以為……”
我還以為是你要親自跟我說離婚的事情!
“如果我知道是糖糖出事的話!不管我陪在誰的身邊跟誰的生死有關係我都不在意,在我眼裡只有你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顧澤愷從來沒有說過這麼撕心裂肺的話語,如果當時自己不是那麼武斷,肯聽一聽顧太太說了些什麼,那麼現在的情形會不會不一樣?
林盛夏怔忡的看著他的臉,嘴角勾起在諷刺不過的涼笑,她想象過無數的可能,可卻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