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聲震天。”
穆長風波瀾不驚的臉色終於變了,鎮的這一頭被李軒的人馬圍住,而那一頭又是長水河,冰天雪地倉促間從哪裡找船渡河,這就成了一條絕路。如此種種,四人被李軒那一百多偽裝的軍漢圍堵在這個小鎮上,插翅都難飛了。
穆長風一把抓住孔晟的胳膊,急急道:“公子,萬般無奈,也只能拼死一搏了。不如我們趁李軒的人馬倉促到來,殺他一個措不及防,說不準還能衝出鎮去。”
孔晟搖頭,面色越來越陰沉。
烏顯烏解兄弟倆也穿戴整齊衝下樓來,臉色微有驚慌。
“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穆長風催促道。
孔晟苦笑一聲:“穆兄,現在已經來不及了。看來,人算不如天算,不是冤家不聚頭,躲是躲不過去了。”
“就算我們能衝出鎮去,可此地一馬平川,若是那李軒命人長驅追擊,我們又能跑多遠?再者,我等目前又累又乏,我又有傷在身,時間久了也撐不住。”
孔晟突然淡然一笑:“我們又沒有作奸犯科,又何必如喪家之犬一般奔逃!來吧,鍾老二,把煮好的那鍋肉食端上來,我們要大吃一頓!”
穆長風深深凝望著孔晟,似乎要從他平靜堅定的神色中洞悉些什麼,良久,他也笑了笑,平靜地坐在了孔晟的對面:“也是,就聽公子的,管他那麼多,先吃飽肚子再說!”
孔晟抬頭掃了一臉不安慌亂的烏顯烏解兩人一眼,聲音漸漸淡漠下來:“兩位副尉,如果你們害怕,可以自行離去。或者,乾脆在鎮上找個地方躲避起來,以你們的身手,想必保全性命不成問題吧。”
“他們的目標是我和穆兄,至於你們,應該可以逃出生天。”
烏顯嘴角一抽,正要說什麼,烏解卻抱拳拱手悶聲道:“我們兄弟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豈能半路撂下公子不管!大兄,坐下!”
烏解平時沉默寡言,很少說話。但在這種關鍵時刻,他的心性卻遠遠比烏顯更堅定不移,他一把扯住大兄烏顯的胳膊,硬將他拽到了胡凳上。
烏顯垂頭喪氣地嘟囔了一聲,臉色難看鐵青。
孔晟深深望了烏解一眼。
這烏氏兄弟相貌一般性格迥異,烏顯雖為長,卻性格跳脫,有些狡猾,也有點怯懦,平時油嘴滑舌,關鍵時刻就要拉稀。而烏解卻沉穩持重,忠誠憨厚,假以時日,若是雙方建立起信任基礎,定能委以重任。
鍾五娘哪裡知道這其中的各種玄機,笑嘻嘻地指揮著鍾蟆一個極大的陶盆將燉好的一鍋山雞與野兔的混合湯呈上來,其實還沒有出鍋,一股濃郁的清香就從廚房那邊飄出來,在堂中經久不散。
兩隻山雞和兩隻野兔混合燉在一起,這份量可是不小。一口陶盆容納不下,鍾蟆只上了一半,剩下那一半就依孔晟的吩咐繼續在爐上小火熬著。
湯色清澈,微微發黃,湯麵上飄著一層淡淡的油花兒。穆長風湊過去深嗅了一口,忍不住拍案讚道:“公子,沒想到這山雞與野兔煮在一起,味道竟然是如此的鮮美!”
鍾五娘陪著笑送過來一個火盆,又用湯勺幫著給孔晟四人分盛在個人的小碗裡,“公子,趁熱喝吧,這湯真的不錯呀,香氣撲鼻,奴家都聞得有些饞了。”
孔晟微微一笑:“五娘,不妨一起來!反正這一鍋肉湯,我們四人也吃不下。”
鍾五娘嫵媚的臉蛋上泛起一抹紅暈,她含羞帶笑地瞥了孔晟一眼,卻是徑自跪坐在了他的旁邊,也自顧盛上一碗,嚐了一口,也訝然道:“這湯全然沒有了山雞的味道,也沒有兔的土腥氣,真是奇怪的緊!公子的烹製方法,果然是妙極了!”
烏解也低頭試探著嚐了一口,猛然抬頭來驚訝地掃了孔晟一眼,心道這兔羹竟然這般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