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了,但這回她的面貌模糊,怎麼看不清她?哎呀!絮影你怎麼了?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呀!可是現在……塞上蕭忽然懼怕起死來,不,不能死,要活著……
這時,葛明禮和特務們都在緊張地盯視著倒吊著的塞上蕭。葛明禮忽然從那倒流著的眼淚裡看出一線希望。正當他要再次厲聲喝問的時候,秦得利忽然俯身在他耳邊嘀咕道:“大哥,他那麼看重那個戒指,其中必有緣故,如果咱們拉上要砸那戒指的架勢,讓他看著,是不是……”
“好!我明白了。”葛明禮把戒指往秦得利手中一塞說,“拉好架勢,聽我號令!”
秦得利忙抓起一把鐵鉗子,夾住那戒指的金圈部分,讓綠寶石露在外面。然後又抓起第二把鐵鉗子,張開嘴,對準那綠寶石,就像獅子大張嘴對著繡球一樣。
葛明禮一看秦得利已經拉好架勢,便忙命令小特務將還沒穩定下來的塞上蕭扶正,讓倒掛著的臉部正對著他,然後喊道:“姓塞的,你睜開眼睛瞧瞧,在送你上西天——不,送你下地獄之前,先把你這寶貝戒指夾碎了,讓你這心愛的寶貝物件也像你一樣粉身碎骨,不得好下場!”
當葛明禮剛一喊話的時候,塞上蕭那流著淚的眼睛並沒有睜開,但是當他一聽見要把他那珍愛的訂婚戒指夾碎的時候,他的眼睛突然睜開了,睜得很大,淚水模糊的眼睛什麼也看不清,他要擦,手被捆著,便用力擠咕幾下眼睛……
這一些細微的動作葛明禮都看在眼裡了。他從塞上蕭這些動作裡看出了希望,他忙又釋出命令:“去,用抹布把他眼睛擦乾淨,再把戒指拿到他眼皮前邊去夾碎,讓他清清楚楚地看著,再聽個響兒。”
一個小特務忙抓起一塊沾滿血汙的碎布片跑到塞上蕭前邊,蹲下身子往他眼睛上蹭了蹭,他的眼眶子被蹭上了血汙,蹭去淚水的眼珠子也顯得紅紅的,不知是被淚水泡紅的,還是倒著控紅的。
秦得利快步走到塞上蕭的面前,將夾著戒指的鐵鉗子往塞上蕭面前一伸,又將張著嘴的空鉗子往起一舉,拉好要夾碎的架勢……
塞上蕭的紅眼睛瞪得好像要出血,眼淚止住了,汗珠子卻從額頭上紛紛滾落到地下……
這時葛明禮大喝了一聲:“開夾!”
秦得利的張口鉗子向綠寶石伸去……
就在鉗子已經碰到綠寶石的時候,只聽塞上蕭扯著喉嚨高叫道:“別夾,別夾!我寫……”
秦得利的鉗子立刻定住了,就像又被王一民點到|穴位上一樣,一動不動地舉著鉗子……
葛明禮呼一下從太師椅上跳起來,騰,騰,騰幾步跨到塞上蕭面前,抻著脖子問道:“你說什麼,你寫?”
“我寫。”塞上蕭充血的眼睛仍然盯著那鉗子。
葛明禮忙又叮問:“你寫什麼?”
“寫那字據。”
“你說了算數?”
“算。”
葛明禮心裡刷一下開啟一扇窗戶,他幾乎要放聲大笑。他一轉身,背對著塞上蕭那倒掛著的臉,一甩手大聲喊道:“松刑!”接著他假裝咳嗽,掏出手絹堵在大嘴上,把嘴角上的笑紋擋住,把笑堵回去。
塞上蕭被迅速地放下來了。
葛明禮又端坐在太師椅上,讓秦得利把那綠寶石戒指給塞上蕭套在無名指上,又指揮小特務將一張桌子抬到地當中,那上早已準備好筆墨紙張。
塞上蕭看著,撫摸著那戒指……
葛明禮面有得色地一指塞上蕭,第一次客氣地說:“請吧,塞先生,寫完了立即送你回府。”說完又對小特務們揮著手說,“把桌子抬到塞先生面前去,給塞先生看座。”
一把椅子放在塞上蕭身後,他剛被扶著坐下,又“哎喲”一聲站起來,屁股上的傷痛使他無法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