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槐訕訕的退了下去,道歉的話卻怎麼也不肯講。姨奶奶強笑道:“世子妃身邊的丫鬟嘛,多點脾氣也正常,妾身不會怪笑槐姑娘的。”凝萱不悅的將目標直指姨奶奶,客氣的語氣也冷了幾分:“姨奶奶這話什麼意思?好像我的丫頭就偏愛無理取鬧似的。笑槐有缺點不假,可都是一片維護我的心。姨奶奶剛進門,不分青紅皂白就給往我身上潑了盆髒水,什麼叫痛心疾首,難道我進門僅幾日的功夫就叫姨奶奶看不下去了?”
笑槐在旁邊小聲嘀咕道:“又不是什麼正經婆婆,倒在我們面前打腫臉充胖子。”直到看見凝萱送過來的眼刀子,她才不滿的閉上了嘴。
這時宋嬤嬤忙站出來充和事老,一面拉著姨奶奶的手,一面和凝萱道:“世子妃也聽聽姨奶奶的勸,說不定咱們真有什麼不足的地方,都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的話。”
姨奶奶自覺顏面掃地,冷冷一笑:“還是聽笑槐的吧,我算什麼正經婆婆,可不敢妄議世子妃。”
門外忽然一陣吵嚷,宋嬤嬤警惕的鬆開了姨奶奶,一個箭步來到凝萱身邊,低聲道:“是郭王妃。”
大約是婆子與丫鬟們見識了凝萱的手段,所以對位分更高的郭王妃卻死命相攔。凝萱這位婆婆進門的時候,衣襟被扯歪了,頭上的一朵珠釵斜斜的吊在髮梢上。
凝萱忙從首位上走了下來,甜甜笑道:“母親怎麼有空來。”
“哼,你巴不得王爺把我關一輩子吧呸,想的美”郭王妃大踏步上了首席,趾高氣昂的看著下面的凝萱和姨奶奶。
有宋嬤嬤在,怎麼可能叫凝萱受一點委屈,她略用了一個巧勁兒,凝萱就躲過了郭王妃。郭王妃有些詫異的看著宋嬤嬤,“你是大公主賞的老奴婢?”
待宋嬤嬤要開口,凝萱已經擋在了她身前,毫不退讓道:“宋嬤嬤是媳婦從小的乳孃,手把手帶大了我,媳婦從沒將宋嬤嬤看做是奴婢。”
“笑話,下人就是下人,你既進了我王府,早該懂這些規矩。也罷,大公主未必和你說這些,我就多受些累,替你張羅張羅吧。”郭王妃幻視了一圈,冷笑著:“老話說的好,有了媳婦忘了娘。我這兒媳婦好生的尊貴,松子軒容不下你,非要佔了世子的內書房才甘心我住什麼地方,吃的是什麼,穿的暖不暖,親生兒子竟一句話也不問,任憑那些下作的狗東西作踐我。”
郭王妃隨手翻著撇在一側的賬本,妝模作樣的翻了兩三頁,見凝萱不說話,越發的得意:“別以為王爺和世子給你撐腰,你就能得意忘形,你別忘了,我是你的婆婆。打明兒起,你來守園給我立規矩。我們涪原郭家是望族,百年傳承下來的規矩不敢說有幾千條,二三百條總歸是有的。大公主不是誇讚你聰慧嗎?你什麼時候把這些規矩背下來,什麼時候才準吃飯。”
凝萱的頭越發的低,一句話不說,一句辯解也沒有。姨奶奶倍感不妙,偷偷的瞥著凝萱,卻始終見不到對方的臉。姨奶奶頭皮兒上涔涔冒著冷汗,不是怕郭王妃,而是開始懼怕魏凝萱。
這個世子妃太過沉靜了,沉靜的叫人有點害怕。郭王妃的話像刀子似的剮的人生疼,就算是姨奶奶被人這樣擠兌、訓斥,她也未必能掛得住臉。而魏凝萱……從頭到尾都死人一般沉寂。
要麼,此人天生一塊爛木頭,是徹徹底底的窩囊廢,要麼,就是有更毒辣的報復手段在後面等著。
姨奶奶不認為魏凝萱屬於前者,她看著說的興致愈加昂然的郭王妃,悄悄往後退了半步,嘴角一絲壞笑。
趙煦已經在門口聽了好長一段時間,王妃每說一句汙言穢語,趙煦對他的親孃便多了一分寒心。郭王妃絲毫不知,只顧著一味的快慰,將凝萱從頭到尾冷嘲個徹底,說的口乾舌燥,想端起茶盅的時候才發現身邊空空如也。郭王妃討了個沒趣,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