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淨淨的臉:“你的意思是說,想進皇宮當太監?”
“正是!”
碧潭一聽。頓時熄滅了全部火氣。凝萱掃了眼有氣無力的碧潭,然後面對妙寧笑道:“小師傅很該慎重,我家中的鋪子裡倒是不缺差事,你若願意”
不等凝萱說完。妙寧已經斬釘截鐵的搶道:“我不願意。姑娘,你發發慈悲。這宮我是一定要進的,只是沒有銀子,我連進宮的資格都沒有。碧潭姑娘不懂得,她就是命大,沒有真的被人牙子送進宮,否則根本不是去做宦官,而是被髮配了做宮奴。宮奴是整個皇宮裡分位最低的一個,每時每刻不在勞作,掌宮女官們恨不得將其榨乾每一滴油,往年因累死的宮奴就不計其數。”
凝萱看著是漫不經心的在傾聽妙寧說話。其實心裡早就翻山倒海似的亂想。今日真真叫自己開了眼界,一個碧潭出身望族,父親還是正三品。一個假尼姑,偏要去做人人閃躲不及的宦官太監。
但凡家境過得去的。誰願意斬斷子孫根,成了無種之人?
而且最叫凝萱不解的是,妙寧說的頭頭是道,顯然深諳此道。這人來歷詭異,不找個正經營生,冒著被人發現亂棍打死的危險跑到流雲庵裡,現在又迫不及待的想做那人人避之猶恐不及的差事,他到底在想什麼?
凝萱面帶躊躇的看向妙寧:“小師傅,我們雖是萍水相逢,可互相間卻沒有惡意。看妙寧師傅迫切的樣子,想必是心裡有了大難,否則也不會貿然衝我這個陌生人開口。只是五十兩確實不是個小數目,如今就算勉強湊了也不過二十多兩的碎銀子。”
妙寧見凝萱鬆口,心中狂喜,忙感恩戴德的頻頻磕頭。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
凝萱見他不要命把頭往地上磕的樣子,心下不忍,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大周朝的男子們素來驕傲,除非逼不得已,誰願意對個陌生人卑躬屈膝。想到此處,凝萱便打消了問他進宮緣由的心思。她固然擔心妙寧的不安分在將來會牽連自己,可不給這銀子,憑著妙寧深藏尼姑庵而不被發覺的心機,加上流雲庵富貴人家常來常往的便利,將來指不定就有人想要效仿呂不韋,暗中培植個皇帝親近人的謀略。
妙寧若忘性大還好,若他是個斤斤計較的小人,凝萱可不願意為了二十兩銀子賠上往後的幸福。
凝萱低聲說道:“我若湊足了銀子,且如何與你聯絡?”魏家來流雲庵,多說五六日,少說一兩日,更不會為了妙寧再打發人來一趟。
“這”妙寧一怔,他還真沒想到這些,妙寧遲疑的看向凝萱:“反正我本就打算離開這鬼地方,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這樣吧,姑娘回府的第三日,我自然有法子和你聯絡上。”
凝萱點了點頭,如果這點子本事都沒有,也不要做什麼妄想進宮飛黃騰達的美夢,趁早歇了攀高枝的心思,繼續扮他的假尼姑在流雲庵裡混吃混喝。
商議好了借銀子的事項,妙寧謹慎,請了凝萱主僕二人先行,自己仍舊在花障裡躲上一陣子。
凝萱沒有出言拒絕,拉著碧潭幾乎是疾步出了白石階。
一進大道,凝萱就明白了妙寧的用意,此刻圓月漸升,道路兩旁盡是觀音殿裡晚課結束的尼姑們,若她們三人同行,今後流雲庵裡忽然出逃個尼姑,必定會懷疑到自己頭上。
眼見松露禪院的大門在望,碧潭忍了半晌還是低聲詢問道:“姑娘,難道你不怕是遇著了騙子?他被姑娘識破身份,惱羞成怒,臨走之前打算敲咱們一筆竹槓也不是不可能的!這事兒都怪我大意,要不是說了那些話,妙寧也肯定不會威脅到姑娘頭上來。”
碧潭一臉的懊惱,可凝萱卻伸手將頭上簪的珍珠花串兒捋了下來,攤在被月光對映的晶瑩的小巴掌上:“這件花串兒是臨出來前,老太太讚我心地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