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靠近青泥山附近的一片區域不允許進入之外,到處都有學生走動,三五成群,湊在一起指點議論。
他們並不知道那片區域就是文笙單獨劃出來的“新樂學堂”。
這一天沙妮朵見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比如說早上的時候她在荷花池旁亭子裡看到有個人躺著,到半下午逛回來,那人還在原處呼呼大睡,好像連姿勢都沒怎麼變過。
還有兩個小傢伙,看上去粉雕玉琢,胖乎乎的十分可愛。本來他倆有說有笑挺親熱,不知怎的突然就翻了臉,大的那個把抱著的琴摔在了小的身上,小胖子不甘示弱,一把扯住了對方的頭髮,兩人滾作一團。
學院裡冒出兩個小屁孩來本就挺古怪,旁邊那麼多大人嘻嘻哈哈看熱鬧,也不見有人管管。
看完一場“摔跤”,沙妮朵還愣怔怔的,就見幾個漢子追著一個年輕人跑。那年輕人忒沒用,跑不幾步便氣喘吁吁的,藏在了石柱子後面。
不知道為什麼,沙妮朵突然覺著這人有些面善,好像在哪見過。
“姐姐,你看那邊。”
水藍姬一把沒拉住沙妮朵,就見妹妹快步迎了上去,遞了樣東西給對方:“這麼多人欺負你一個,別怕,我幫你,用這個咬他們!”
楊蘭逸茫然望著面前的姑娘,一句沒聽懂,她到底說的啥?
咦,手上癢癢的,什麼東西?他低頭望向自己手背,手背上赫然趴了一隻紅色的小蜘蛛。
蜘蛛?啊!
楊蘭逸慘叫出聲,甩手不迭。
也不知誰把他吹出了《希聲譜》的訊息傳出去,剛才跑來一大幫人要拜師,他只是招架不住大夥的熱情,想躲避一二,這是要鬧哪樣?
如果忽視學院裡有幾處雞飛狗跳,頭一天順順利利就過去了。
李承運派來的欽差出乎眾人預料,當笑容可掬的永成侯捧著聖旨從車駕上下來。眾人都忍不住呆了一呆,而後往他身後望去。
連站在中間的文笙亦挑了下眉,面上有些疑惑。
永成侯笑道:“顧院長。哈哈,本侯奉聖上之命,前來頒旨道賀,還帶來了許多賞賜。聖旨有兩道,一道是給你和學院諸位師長的,聖上可是對你這樂師學院格外看重,寄予了厚望。另一道是給顧院長你自己的,聖上為你和陸將軍賜婚,快快接旨吧。”
這真是雙喜臨門。眾人顧不得疑問,趕緊擺了香案接旨。
永成侯宣讀已畢,將兩道聖旨交到文笙手中,方才親熱地道:“陸將軍有點事。需得晚些時候才能到。這個差事,本侯可是好不容易才搶來的,來時向聖上請了假,在你這裡呆個兩三天再回去覆命。”
文笙笑回:“侯爺願留下,學院當真是蓬篳生輝。”心中釋然,十三剛剛走馬上任,又是金吾衛那等要職,想來請假也不怎麼容易。若是遇上麻煩。自己不會一點都不知情。
唉,還沒成親。怎麼就聚少離多了呢。
說是這樣說,她卻不能把學院開到奉京裡,事實上文笙已經建議朝廷保留並善待玄音閣。
玄音閣有很深的根基和影響,是研究妙音八法的大本營,只要李承運表明態度,文笙相信有不少權貴世家的子弟習慣使然,還是願意去那邊求學。
一花獨放不是春,未來兩座學院的健康競爭和交流,會令剛剛起步的大鄭王朝變得更強。
在文笙心中,這座樂師學院不止於教授人們樂師的技藝,還能培養出更多像她祖父、父親以及譚瑤華那樣真正的謙謙君子來。
她不但開設了音律課,還請託了眾多名士過來講學,杜元樸能來加入,更為文笙平添了一大助力。
文笙要在她活著的時候,看到譚瑤華所說的盛世。
正是懷著這種期待,她對第二天與學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