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
雖然早便知道跪在最前面的兩人是東夷大首領晏山的親侄子,建昭帝仍是居高臨下打量了一番,吩咐那兩人:“抬起頭來。”
那兩人慾待不聽,旁邊負責押解的侍衛已拽著他們的頭髮,迫使其仰起臉來。
在建昭帝和文武群臣的印象中,東夷尚未開化。那裡的人要麼矮小如侏儒,要麼長得像惡鬼,沒想到晏山這兩個侄子雖然披頭散髮形容狼狽。細看模樣,竟然都生得頗為俊秀。
兄弟二人雖然沒有趁機叫罵,但或怒目圓睜,或面帶不屑,顯然對於戰敗被擒還不怎麼服氣。
建昭帝在心底哼了一聲,下旨將所有的俘虜移交刑司看押議處。
同東夷斷斷續續打了幾十年,還是第一次抓到對方這麼高身份的人物。嚴加審問,想必可以自他們的嘴裡獲知很多有價值的東西,最起碼也要把東夷潛在大梁的諜報頭子。那個臭名昭著的鬼公子挖出來。
包括那兄弟倆在內,眾俘虜又被侍衛們強按著向建昭帝行了叩拜禮,而後由刑司的官吏們接手押解出去。
獻俘禮畢,大樂奏響。建昭帝心情極佳。整個人好似年輕了十幾歲,吩咐賜宴此次得勝而歸的將領們,兩位皇子以及文武大臣們作陪。
這場被載入《大梁書》的聖朝盛典文笙沒有資格到場,只是後來才從旁人口裡聽說。
在當時,她已經同將軍府的諸人告別,回去會合了譚瑤華、鍾天政幾個,準備出發去玄音閣進行下午的團戰。
看到鍾天政,她就想起昨晚兩人的爭吵。想起她說的“彈這個曲子要看心情,你在我眼前。我心裡堵得慌,自然就彈不出來”,心中不禁好笑。
當著眾人,鍾天政到沒給她臉色看,神色有些淡淡的,文笙想了想,乾脆也不告訴他那個好訊息,準備等到了臺上再嚇他一跳。
呆會兒建昭帝要帶著群臣到場,玄音閣這邊已經做好了接駕的準備。
兩院院長譚大先生、譚二先生俱都現身,同樂臺四周空出老大一片地方,正中擺著御座,兩旁是給臣子們準備的座椅。
除了打團戰的十支隊伍,其他樂師在接駕之後,都需留在十餘丈之外觀戰。
結果皇宮裡這頓御宴耗時太長,快到寅時,建昭帝才在群臣的簇擁下姍姍來遲。
等到聖駕臨近,譚大先生、譚二先生率眾樂師跪迎,文笙在人群裡悄悄抬頭,卻發現跪在她身邊的鐘天政也在偷看。
不等看到走來的建昭帝和群臣,他兩人先對視了一眼。
文笙暗想:“建昭帝雖然是他的大仇人,可上回在絲桐殿就已經見過了,他在看誰,不會也是將軍吧?”
就見建昭帝面帶喜意,步履穩健,兩位皇子一左一右伸手虛扶,走在大皇子外側的是司馬符良吉,而二皇子身邊卻跟了一位身穿大紅官袍的武將。
此人看上去大約三十五六歲的模樣,面色微黑,除了這身官袍和一看就是飽經風吹日曬的膚色之外,真是哪哪都不像個能征慣戰的武將。
既沒有面帶煞氣,身材也不如何魁梧,走在二皇子身旁,步子不大,透著一股從容。
再看面相,五官端正,雙目有神,但這人顴骨稍平,加上兩道長眉眉尾有些下垂,令他整個人看上去非常和善。
便在此時,文笙看到二皇子側頭不知與他說了句什麼,這人回以一笑,笑容溫和親切,竟頗有些書生氣。
這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紀南棠,她一直想見,卻沒有機會見到的紀大將軍。
同文笙想象中的那人還真有些不同。
這時候文笙突然想起戚琴曾誇紀南棠是“十幾曾得國士譽,二十文武振朝綱,誰人不讀南棠句,誰人不識紀將軍”,這其中雖然可能不乏誇大,但能寫幾筆肯定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