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勸,不要冷冰冰地把所有的事情都以利害相衡量。
文笙嘆了口氣,出手幫助厲建章等人對鍾天政而言顯然是一件多餘的閒事,袖手旁觀,任事態惡化才符合他的利益。自己能勸得他改變心意麼?
文笙半點兒把握都沒有。
她甚至想鍾天政總說自己有一天會去求他,若是可以叫他做點善事。使這麼多婦孺免遭毒手,她低下頭,向他說一個“求”字又有什麼難的。
上次見面的酒樓已經拆成了平地。文笙要見鍾天政只有去林庭軒藏身的那家藥鋪。
這間鋪子文笙之前沒有來過,但她聽雲鷺說了,連看鋪子的小夥計都是鍾天政的人。
正打著仗,藥材緊缺,鋪子已經關門,但裡面還有人住。
文笙等了好一陣兒,才見到林庭軒。
林庭軒似是剛從外邊回來。還帶著點兒微喘,進門作了個揖,問文笙有什麼事。
文笙目光中帶著審視。打量了一下林庭軒,問道:“鍾公子可在?我有急事找他。”
林庭軒賠笑道:“姑娘來得真是不巧,公子這會兒不在蘭城。不知您有什麼急事,若是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林某。再由林某給他送個信。”
鍾天政不在?文笙微微皺起眉來。
“那他可有說幾時能回?”
“這個……這不好說,順利的話,傍晚前就回來了,若是事情辦得不順利,可能需要個三五天也說不定。”
文笙望著他一時沒有說話,屋子裡陷入了沉寂。
停了一會兒,文笙輕輕嘆了口氣:“林先生,王光濟的檄文我想你已經看到了。裡邊這份樂師的名單,用心之歹毒實是令人髮指。我希望你能幫著勸勸鍾公子。現在還有能力解救這些樂師家眷的人不多,你家公子應該算是一個。救人是積德的好事,比起仇恨來,感恩的力量一點都不弱。”
為了勸說對方,文笙甚至試著以鍾天政慣有的思維方式去為他們分析利弊。
林庭軒訕訕一笑:“姑娘放心,您這番話我一定會帶到。公子的心意顧姑娘您該知道,就是沒好處的事,只要您求到了,他也一定會盡力去做的。”
該說的都說了,鍾天政不肯露面,文笙無奈,只得告辭。
“林先生,麻煩你同你家公子說,事情緊迫,要動手需趁早,拖個兩三天等人已經死的死下獄的下獄,再後悔也晚了。”
很多女眷為了保住青白,寧願一死也不願被抓進大牢。
故而文笙特意又多叮囑了兩句。
街上人多眼雜,林庭軒沒有出去相送,站在門口目送文笙走遠。
直到文笙走得不見影了,他才慢慢斂了笑容,轉身去了後院。
他口中不在蘭城的鐘天政一直就在後院房裡坐著。
林庭軒進屋,躬身施禮:“公子,顧姑娘走了。”
鍾天政沉聲問道:“她有什麼事?”
“公子您所料不錯,顧姑娘確實是為那份名單來的。”
“這個時候跑來,除了這個,也不會有別的事。她怎麼說?”
林庭軒便將兩人適才那一番對話一字不差學說了一遍。
他見鍾天政沉默不語,忍不住問:“公子,您的打算?若是出手,現在就需……”
鍾天政將他打斷:“為什麼要出手?”
只這一句,林庭軒便明白了鍾天政的決定,連忙退後兩步,彎腰俯首:“是,屬下明白了。”
鍾天政不知是說給林庭軒聽還是自言自語:“我們謀算了多久才有今日之局?難道我救了他們的家人,這些樂師便會投效我?”
林庭軒老老實實回答:“不會。”
鍾天政漠然道:“既然不會,不如叫他們自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