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像是舊傷,但是卻將那具修長好看的身體切割的支離破碎。
心裡隱隱有些疼,雖然並不認識,但是這個睡著時顯的無比蒼白的人,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優雅的感覺。他的身份一定很高貴,絕對不是自己這種貧民窟的小孩可以想象到的。又是誰,能夠狠下心這樣傷害那個蒼白的人。
“我沒事。”豺狼的聲音很平靜,像是涓涓的溪水趟過平緩的卵石。
戴好手套,徹底掩蓋住身上所有的傷疤,豺狼拿起帽子,遮住大半的臉。他緩緩走過男孩身邊,沒有一絲猶豫和停留,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豺狼黑色的身影走出房間的時候,橘色的燭光剛好燃盡。破舊的屋子裡變的和外面的夜一樣黑暗而寒冷。男孩怔怔的看著他走進午夜的迷霧裡,慢慢消失。在他走後很久,悄悄握緊了拳。
男孩現在還並不知道,這已經是豺狼能給予他的最大的謝意。其他所有看過他身上傷痕的人,都已經下了地獄。
【番外】困獸(2)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男孩所在的平民窟裡開了一家小小的醫院。
醫院很奇怪,經常掛著暫時停業的牌子,但是隻要一開張,門口就一定會排出一條長龍。醫院裡只有一個醫生,而且,他不像一般的醫生那樣穿著白色的工作服。醫生即使在做手術的時候也穿著一身黑衣。
但是醫生的醫術很好很好,醫生的人也很好很好。醫生會眯起眼,彎成上弦月的模樣,耐心 的為貧民窟的人們看病,而且不收取任何費用。醫生會輕聲安慰害怕打針的小孩,然後悄悄的在他們手心裡塞進一顆也許他們這輩子都吃不到的糖果。醫生偶爾也會撿到小貓小狗兩三隻,寬容的讓他們在醫院的屋頂上角落裡安家,常常帶著微笑給他們喂些食物。
貧民窟裡的人們都說醫生是天使,是上帝賜給他們的福音。
只有一個十多歲的男孩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冷冷的笑。他的母親是貧民窟裡的一個妓女,貧窮的生活,放縱的情慾,將她並不蒼老的身體折磨的千瘡百孔。男孩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但他總覺得,父親一定是個不一般的人物。
他不可能像自己的母親,那個活著和死了沒差別的女人。他的身體比一般人強壯,即使從來都是飢一頓飽一頓的生活,也沒法阻止他一天天長高。才十幾歲,他已經超過了自己日漸佝僂的母親。他的感覺也比一般人敏銳許多,正是因為這份敏銳,才讓他在一個多月前撿到了那個昏倒在午夜街道上的男人。
男人當時看起來好像已經沒了呼吸,身體也非常冰冷。但是他就是直覺的認為他還活著,然後使盡了全身力氣把男人帶回了家。不然,這個男人很有可能在第二天早上就被拆的七零八落,有用的肢體和內臟都流向了黑市。
男孩在給那個男人換洗衣服的時候看到了他身上縱橫的傷疤,最嚴重的一條,從肩膀貫穿了胸腹。男人的雙手也有被刺穿的疤痕。一瞬間,男孩敏銳的嗅到了久遠的血腥,身體裡彷彿有股嗜血的基因在沸騰。他想,也許,這種感覺真的是他的本能。
後來,男人醒來,穿好衣服,慢慢走出了他的視線。從頭到尾,他只說了三個字,面無表情。
再後來,男孩所在的貧民窟裡開了一家小小的醫院。醫院沒有名字,只掛上了一塊大大的牌子,上面寫著幾個他不認識的字母——JACKAL。
男人依舊穿著黑色風衣,卻很少再用那個帽簷很寬的帽子遮住臉。他搖身一變,向貧民窟的人們展露出了月光一樣皎潔的笑容。他成了一個醫生,貧民窟裡最受人尊敬和愛戴的醫生。他們說,醫生是神的使者。
男孩只是躲在角落裡,默默的注視著那個男人。然後冷冷的笑。
偷偷的觀察了一個多月,他早已摸透了男人的習慣,也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