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頭有一片小花園。葉清小時候常央求自己帶他來。
這個時間天色陰暗,顯得園子裡影影綽綽,漆黑一片。
葉敬腦子裡全是葉清小時候奶包的模樣,臉上的嬰兒肥襯得整個人可愛極了,每次來這裡,總是給園子裡開的燦爛的花起名字。
&ldo;果果(哥哥),這個是什麼?&rdo;
&ldo;玫-瑰‐‐&rdo;
&ldo;果果,果果,這個也是烏龜?&rdo;
&ldo;不是烏龜,是玫瑰。&rdo;
&ldo;沒龜?&rdo;葉清不解,歪著頭看他。
葉敬把他抱起來,&ldo;就是一個人會把玫瑰送給自己喜歡的人。&rdo;
&ldo;那等我長大了,就送給果果一大隻烏‐‐龜‐‐&rdo;葉清笑嘻嘻的親在他臉上,口水也毫不留情的抹上去。
葉敬頭疼,記憶翻滾著湧進腦海。
好的、壞的,不捨的。
那些他與葉清的過去都小心安放在腦海深處,原來愛從來不會隨著時間消逝,只會日漸加深,在某一個特殊的時候,崩潰。
葉敬幾乎要痛苦的哭出來。
這些天葉清經歷了什麼,他就成倍的承受著這些折磨。
他是無所不能的,他是葉清的英雄,他絕不能倒下。
可是從在醫院第一眼看見遍體鱗傷的葉清,他就知道自己輸了,輸的一塌糊塗,無論他擁有什麼,那一刻,他沒有保護好心愛的人,他就是一個窮光蛋,不折不扣的懦夫。
他親眼看著葉清形銷骨立,身體瘦的凹陷下去,腰身一隻手就可以圈起來。那些苦心琢磨的選單和被葉清打翻難以下嚥的餐食,就是最大的,無言的諷刺。
葉清毒癮發作起來痛不欲生,而他站在一旁,卻始終無能為力,就連擁抱、撕咬,親吻和捆綁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那些時刻,內心衍生的煎熬吞噬著他身為一個男人最大的理智。
他想念葉清,一分鐘看不到就覺得害怕,一秒鐘聽不見他的聲音就恐慌,他已經徹徹底底的被葉清俘虜了,被愛,被傷害,被生命,被休慼與共的血液,被生來註定的命運。
那些曾經說過的誓言,提醒著他,&ldo;哥哥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了&rdo;。
如今呢。
他又把葉清弄丟了,或者任他在哪個角落,疼的掙扎打滾。
葉敬眼眶乾澀,身體陷入突然的乏倦之中。
&ldo;哥哥。&rdo;
黑暗中,葉清喊。
葉敬一個激靈,驀地眼淚滾出來,&ldo;清兒?&rdo;
&ldo;你跪下啊。&rdo;
葉敬完全愣在那裡,但是他竟出奇的,連一聲質疑都未問出口,男兒膝下有黃金,可我連命都給他了,不是嗎?
葉敬&ldo;噗通&rdo;一聲跪在地上,石磚路硌的膝蓋生疼。
就在他跪下去的瞬間,路燈&l;啪&r;的亮起來,一陣輕柔的音樂在白鶴廣場緩緩響了起來。
七點半,準時亮燈,這個季節十多年未變的傳統。
暗下去的青藍天色在閃爍路燈的映襯下,恍若仙境。
葉清把手裡握著的玫瑰花遞給他,&ldo;禮物。&rdo;
葉敬接過來,被刺紮了手,卻沒吭聲。
因為這刺兒,他才發現這朵花是園子裡生長的,是葉清親手摘下來的。
葉敬顫抖著手指從花心裡掏出閃閃發亮的禮物。
戒指,竟然是一枚戒指。
原來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