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楚晴瞅著唐生拎著捆乾柴,抱著個小孩兒還急步如飛的奔行,心下暗讚了一句,都以為這傢伙小小年紀給酒色掏空了身子,現在看來他堅實的象一頭牛,根本不是那麼軟弱的。
在小村莊的西北角有一處院落,居然還是土坯牆,濫木板組合的門,只有一米來高,半腳就能踹飛的那種,進了院後還聽到了雞的叫聲,養了幾隻雞的,屋簷下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兒正眼巴巴的望著大門,那臉蛋好象澀皮山藥蛋,同樣是瘦骨如柴,眼框都深凹進去。
“姐,你回來了,我以為你給大風颳走了,他們是誰呀”小孩兒挺懂事的,也很幽默。
唐生放下了女孩兒,她跑弟弟那裡敲他腦門一下,“呸呸呸,我給風颳走了,誰給你做飯吃呀?去進家把燈開開,我去生火,”她回過頭朝唐生三人道:“大哥大姐們,你們進屋。”
十五瓦的燈泡那叫一個昏暗,東廂炕上躺著一個臉色蒼白若死的婦女,額頭上著一條白巾,亂如蓬,眼窩更是深陷,一看就知道是個重病號,“蛋兒,是誰來了?你姐呢?”
蛋兒是五六歲小男孩的名字,“媽,我姐撿回柴了,夠咱們半夜燒的,這些人我不認得。”
小女孩兒進來,怯怯的望著女人道:“媽,我、我不是故意引他們來的,是、是我摔暈了,大哥哥救了我,我、我才領他們回來的,今晚我的窩頭讓給大哥哥,我不吃了行嗎?”
第0368章 寒雨夜、有冤待雪(2)
就是這麼兩間破房,光是屋頂上的漏水怕不下十多處,破盆破罐的擺的到處都是,接水,是那個五六歲的蛋兒擺的,他現在是媽媽的守護神,是這個家裡的小勤務兵,沒他可不行。
小女孩兒叫苗兒,今年八歲半,沒上學,只在家裡照理媽媽和弟弟,別看她小,什麼都會做,劈柴生火,埋鍋造飯,八歲的小女孩兒本應該是被大人照顧的,但她卻成家裡的頂樑柱,簡直不可思議,在fù女斷斷續續的向唐生他們三個人嘮話時,苗兒早就生著火埋下了鍋。
那瘦弱的小身軀有沒有那口鍋重啊?看著她把鍋穩到灶上汪楚晴手掩著嘴,淚光隱現。
“……前幾年,我身子還行,打裡照外的也成,我男人在城市裡打工,起初還給家裡捎幾個錢讓我們孃兒仨個過日子,柴米油鹽的都要錢,三年前我突然病了,去城裡醫院看了,醫生說是什麼靜脈瘤,不好治,又有一筆錢,我尋思著就別治了,回家吧,”女人抹著淚。
“沒多久就下不了地了,我男人說出去再給掙錢,回治病,可一走再沒回來,頭一兩個月還叫同村的人給捎點錢,以後再沒音信兒了,我也打苗兒去村裡一起和我男人打工的人家問過,人家說我男人不在那裡幹了,現在和他沒聯絡,找不見人了,至今都三年多了,還是前些時,村裡有個人來我家坐了坐,給留了點米和油,又說在城裡看見過我男人,他又有老婆了,還抱著孩子呢,我們孃兒仨個再沒有管了,公公婆婆去的早,村裡也沒其它親戚。”
唐生、陳姐、汪楚晴就默默聽著,女***該說的累了,咳嗽了,蛋兒端了半碗冷水喂 他娘喝了,就這一幕,看的汪楚晴偷偷抹淚,陳姐也是忍著,唐生的臉sèyīn沉著,很難看。
天下大了,窮苦人多著去了,話說自己能管幾個?但是碰上的,就沒有不管的道理。
女人緩過這口氣,“我就尋思著自個兒也活不了幾天了,可憐了我這兩個娃,我不知道我死了誰管他們,他們還小,加一塊都沒十五歲,好心人誰要他們就領走吧,給一口吃的就行,別餓死了,我做鬼也謝謝他,我的娃們都懂事,啥也會做,小哥兒,你使個好心吧?”
平時沒人會來女人家,她難得逮著一個生人,趕緊把後事交待了,自己就是死也放心了,說著眼淚又出來了,這幾年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