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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問天既驚且痛地掠至他身旁,卻也不及救援,只險險接住他被掌力震飛的身形。
血源源不斷地自他的口鼻溢位,雙眸緊閉,面若金紙。何問天顫抖著將手指湊近他的鼻下,已然鼻息全無。
“啊……”何問天悲憤地狂嘯,為什麼,龍霄還那麼年輕,還那麼生機勃勃,卻為何有那麼匆匆地離開人世?
他目眥欲裂地怒視張士之,切齒道,“好,你們好,對一個傷重之人竟然下此重手,你們名門正派的手段果然是好。”
羅剎卻沒有激動,她只是淡淡地,輕輕地,緩緩地輕啟朱唇,一字一字清晰地道,“我要你們償命。”
她的聲音既輕且柔,既不兇厲,也不邪佞,但四人卻莫名地感到那分濃重的恨意,這份恨意那麼冷,那麼真地直直射入他們心底,竟令他們不期然地感到森森的寒意。
“絕命門人人滿手血腥,死了也不冤枉。我等乃是為江湖除去大害。”張士之乾咳一聲,陰陰丟擲一句冠冕堂皇的話語。
冷冷地,冷冷地,羅剎望了他一眼,並沒有反駁,只是衣袖一動間,手中已然多了一把刀,短刀,微彎的短刀。
她垂下眼眸,纖指撫過刀脊,這是一柄既輕且薄的刀,刀身渾然散發出森冷的寒氣,在羅剎的輕撫中發出“錚”一聲輕吟。
聽得這聲輕吟,望著這柄短刀,注視著握刀的纖手,縱是定力高深的寧心大師,也禁不住一陣心寒,張士之更是瞳孔收縮,掌心滲汗。
這幾年來,死於這柄刀下,這雙手上的武林高手,諸派掌門不知凡幾,這是一柄飲血奪命的刀,這是一雙搜魂攝魄的手。
就在他們微微一楞之下,羅剎冷笑一聲,已然發動攻勢。隨著她翩若驚鴻的身形,彎刀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倏地直刺張士之喉頭。
張士之振腕,長劍出鞘,已與彎刀接實,同一時間,寧心大師,雲清道長和莫名師太同時向羅剎出手。這一瞬間,羅剎的短刀與張士之的長劍膠著著,周身十二處大穴卻被另三名高手籠罩。
那邊“神手無影”何問天已悍不畏死地衝了過來,手中的馬鞭灌注內力,轉眼間已成一柄足以殺人奪命的利器。他揮鞭直刺雲清道長,雙腿同時踢向莫名師太。以他的武功,同時向兩名高手動手,無疑是自掘墳墓的行徑,但眼見龍霄身死,主子身險重圍的情況下,他已全然不顧自身的安危。
張士之早已汗水涔涔,他的武功,比起羅剎,尚差很大一截,原本是決不可能在毫髮無傷地接下羅剎這一刀,但由於其餘三大高手的牽制,羅剎有所顧忌,這才使他得以挺住。但即使是這樣,他所承受的壓力,已遠非常人可以想象。
而何問天這一陣猛攻,逼得雲清道長,莫名師太不得不抽身自保。就在這壓力一輕的情況下,羅剎一個凌波飛燕,身體驀然騰空而起,短刀順著長劍劍身,滑動著已沒入張士之的咽喉。
不去理會張士之驚駭欲絕,死不瞑目的雙眼,也沒有理會寧心大師揮來的那勢如雷霆的一掌,羅剎身形飄浮,如弱柳般的身體竟硬生生地接了這一掌。在寧心大師驚疑的目光下,她已藉著掌勢落在何問天身邊,為他擋下莫名師太與雲清道長的攻擊。
何問天力敵兩大高手之下,雖不過一會兒工夫,卻已然中了三掌,口中鮮血不住地淌下,身形顫抖,幾乎站立不住。
羅剎見他那邊危急,拼著捱上寧心大師一掌,飛身來救。
寧心乃武林泰斗少林寺達摩院住持,更在掌法上浸淫了數十年,掌力自然不容小覷,是以即便羅剎已藉著身形的變幻化去部分掌力,卻依然被震得血氣翻湧,受了極重的內傷。
而今她為何問天接下這兩名高手,那邊寧心大師又立刻飛身投入這邊的戰圈。局勢立即演變為羅剎力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