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姑姑心裡很清楚,所氣說起倪貴妃的死訊來,語氣中只有淡淡的惋惜。
“本宮去看看。”皇后站了起來,她確定倪貴妃曾經出過宮,但是她在外的三年到底做過什麼,和方明暉是什麼關係她並不在乎,可是如今倪貴妃突然死了,她不得不去考慮,若倪貴妃真的是方幼清的生母,那宋弈也好方幼清也好,怎麼會讓她就這麼沒了!
他們是什麼意思,向她表態?所以讓倪貴妃死在適當的時候?
想到這裡皇后渾身一涼,若宋九歌真的為此而讓倪貴妃死,那麼這個人太可怕了,她不得不權衡一番。
“娘娘。”鄭轅跟著起身,道,“此事要派人回稟聖上!”
皇后一愣,點點頭,道:“你說的對。”便對端姑姑道,“派人去告訴聖上,按什麼儀制入葬請聖上定奪。”
端姑姑應是。
皇后去了乾西,依舊圍著許多人在院子裡,她一進去,那些昔日的妃嬪紛紛下跪,皇后擺擺手也無心去看她們,腳步很快的去了倪貴妃的房間,房間裡和昨天並沒有不同,趙承修身邊的小武和飯桶坐在門口抹著眼淚,見著皇后來,小武用袖子擦了眼淚,跪在了地上,飯桶則飛跑著進去告訴趙承修。
“起來吧。”皇后眉頭微擰,“怎麼這麼冷清?”
小武一愣,這裡一直都這麼每天,以前每一年都會有幾個妃嬪死去,死了的就會有兩個內侍進來一張席子倦了拖出去,不知道葬到哪裡去了,然後,乾西的大院子裡日子依舊如往常一樣過著……倪貴妃今天去世了,對這個院子裡的人來說,並沒有不同。
所以,小武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皇后卻是知道自己的問題多餘了,她嘆了親口擺了擺了手進了房裡,趙承修眼睛紅腫的垂著頭走了出來,給皇后行禮:“兒臣參見母后。”
“起來吧。”皇后扶著女官,凝眉望著她,“於呈在不在?”
“微臣在。”皇后的話一落,於呈就從裡頭躬身出來,皇后免了他的禮,問道:“怎麼回事。”
於呈就低聲回道:“昨晚有些發燒,情況一直不大好,吃了藥也都吐了出來……”他說著有些惶恐,道,“一個時辰前,她忽然睜開了眼睛,還和十一殿下說了會兒話,可說著說著就……就沒了一見擒心!”
“你一直都在這裡?”皇后看著於呈,於呈點點頭,回道,“微臣自昨天到現在都不曾離開。”
這麼說,宋九歌和封神醫並沒有機會殺倪貴妃了?皇后挑眉又問道:“封神醫昨兒來,開藥了嗎?”
“沒有。”於呈回道,“只看了傷勢,辯證了微臣的藥方,就走了。”
皇后心底暗暗鬆了口氣,怪自己想多了,她點頭道:“知道了。”便進了倪貴妃的房裡,房間了充斥著藥味,幽幽暗暗的有些陰冷,她走過去站在床邊,就看到倪貴妃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臉上的紅斑依舊觸目驚心,額頭上的傷還有殘留著乾涸的血跡。
“母后。”趙承修不知道如何是好,無助的看著皇后,“母親她……母親她……”便又哭了起來。
他們母子在這冷漠寒涼的冷宮相依為命生活了十年,他的生命中只有倪貴妃,而倪貴妃的生命中也只有他,往日的一切都歷歷在目,可倪貴妃卻永遠都不可能再睜開眼睛,望著他笑,將他摟在懷裡,給他講塞外的故事,給他說柔然的起落興衰。
母親的願望,就是找到她的族人,哪怕只有最後一個,她也想和她的族人生活在一起,她想將柔然壯大,想要族人能有穩定的生後,沒有人趕來欺負他們。
他也曾暗暗發誓,將來他一定替她實現這個願望。
可是,他還沒有長大,什麼都沒有做到,母親就走了,再也看不到了。
趙承修越想越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