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雲非遙接電話的時候,離開了座位,但走得並不遠。
鐵鍬暈暈乎乎的聽雲非遙說:“我和同學在廣州酒家吃飯……媽,你別勸了……我和錢斌真的不合適……嗯,可能還要等一會……我吃完飯就回去,你放心吧……”
雲非遙接完電話回來,鐵鍬打著酒嗝道:“酒足飯飽,吃得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
“好啊!買單吧。”雲非遙把手機放進包裡,點頭道。
“好,買單。”鐵鍬說完期待地看著雲非遙,雲非遙笑眯眯地看著鐵鍬。
兩人的眼神,一個迷離,一個狡黠,足足對視了三分鐘。就像一對將要分別的情侶,深情款款地對望,捨不得離開。
鐵鍬雖然喝得頭暈目眩,但剛開始吃飯時那種危險的感覺,還是浮現在心頭。他的酒一下子醒了大半,道:“用不用……我幫你叫服務員買單?”
這句話裡,所有能用到的語氣方面的提醒,他都用了。“幫你叫服務員”這幾個字,鐵鍬說得又慢又重,還加了停頓,就差咬牙切齒了。
“好啊,你叫吧!”雲非遙點頭,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鐵鍬滿心孤疑地招手,道:“服務員,買單!”
嶺南酒家的服務質量一向很高,尤其是聽到“買單”這兩個字的時候,服務員的行動和態度更是又快又好。基本上能做到話音剛落,賬單就能到你面前。
“先生,你們一共消費八百八十八元。”服務員的笑意盈盈,語氣“溫暖人心”。
“哎呀,八百八十八,好吉利的數字啊……”雲非遙歡快地拍著手,道:“鐵鍬,你買單吧!”
“什麼?”鐵鍬的嘴,張得能吞進兩個啤酒瓶子。他現在總算知道,那危險的感覺是什麼了。他怒道:“你不是說你買單嗎?”
雲非遙先是做出一個很驚訝的表情,接著就變成了傷心痛苦。表情切換的速度,堪歷屆奧斯卡最佳女演員。她摸著肚子,委委屈屈的道:“孩子,我們好命苦……你爸爸說請咱們吃飯,給你補充營養,可是卻不付錢……”
她說到後面,還低著頭輕聲啜泣。
服務員聽著雲非遙的話,雖然臉上笑容依舊,卻不動聲色的把賬單往鐵鍬面前遞。
“我X啊!雲非遙你這婆娘夠狠……”鐵鍬心頭怒罵,眼前一片金星亂舞,電閃雷鳴……他現在徹底明白,什麼叫自己挖坑自己埋了。
鐵鍬急生智,道:“我今天沒帶錢,這次你先把賬結了,回去我給你錢……”
“你帶了,就在內褲裡。你還說一會要去打麻將賭錢……”雲非遙啜泣的聲音更大了,還假模假樣地抹眼淚。她道:“我攤上這麼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以後怎麼辦呢?鐵鍬,你就算不為我想,也要為孩子想吧……”
“先生,洗手間在大廳的右面。”服務員完全相信雲非遙的話了。
她不知道用了什麼方式,聯絡了兩個男服務生過來,準備帶鐵鍬去洗手間拿錢。
鐵鍬真想脫下內褲裸奔,向服務員證明自己沒有錢。他徹底沒轍了,只好硬著頭皮用起了拖字訣。他對服務員道:“那個……那個……這樣,你先把賬單放這,一會再說。”
服務員職業化的笑容保持這麼長時間,臉上都微顯汗意。讓人掏錢時,也能保持心情愉快的笑容,確實挺累人。
不過,服務員只是微見汗意,鐵鍬卻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的廬山瀑布汗。他等服務員暫時離開,一把抓住雲非遙的手,低吼道:“你不是說你付錢嗎?”
“我說了嗎?”雲非遙很驚的問。
“怎麼沒說?你還說要是騙我,你就是小狗。”鐵鍬兇巴巴地提醒。
雲非遙美目盼兮,巧笑倩兮,道:“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