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塵,才默不作聲的掏出鑰匙,帶著這幾個人去往葉清的病房。
醫院裡烏沉的走廊顯得陰森,不時有房間傳來奇怪的哭嚎,也有嘻嘻哈哈的笑聲,甚至路過的房間探視窗上還會突然跳出一張蒼白的臉,接著又是一陣迷離的笑聲,極其滲人。
周凱緩慢的擰動鑰匙,鐵門發出輕微的聲響。
內裡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叫,然後復歸平靜。幾個人對視一眼,慌張開門。
周凱險些跳出喉嚨的那句,&ldo;你們這樣會嚇到他的&rdo;,在接收到吳政的眼神警告後,又咽了回去。
即使是在白天,房間裡也顯得很暗。緊閉的窗簾透不進一絲光來,葉敬心頭一顫,驚慌失措的按開燈。
方唯一也跟過去,小心翼翼的拉開窗簾,任陽光稀稀落落的灑進來。
房間霎時明亮。
等葉敬看清,卻剎那間,愣在了那裡。
半面牆壁上血跡斑斕,乾涸的血液重複寫成&l;葉敬&r;兩個字,濃的是當時就順著淌下血來,如今已凝固成一條條疤痕,輕的便是隨著時間慢慢幹掉、變暗。
眼淚幾乎掉下來。
這觸目驚心的場景,猶如在葉敬心上凌遲,一刀一刀,一片一片,捅進刀子,扎進針,剜出窟窿,再揉個稀巴爛。
這些暗紅色的字跡,都是拿他心頭血寫成的啊。
葉清蜷縮在牆角,燈光在他凌亂不堪的頭髮上打下一圈淺棕的光暈,他赤著腳,突出的骨骼暴露出如今瘦骨嶙峋的憔悴來。
因為頭埋進身體的緣故,所以看不見臉。但僅僅這樣,葉敬就能知道這段時間他所遭受的痛苦有多少。
這還哪是他的清兒啊,哪還是那個驕傲的,高高在上的小王子啊,難道他一口米一口飯餵大的寶貝疙瘩,就是這樣被欺辱和玷汙的嗎?
其他人屏息望著,內心受到巨大的撼動,只能聽見心臟猛烈撞擊的砰砰聲。
葉敬回手給了吳政一拳,幾乎是下了死手,拳拳帶血,致人死地,鮮血從吳政鼻腔裡、嘴裡噴湧出來,不可遏制,撼住了眾人。
巨大的混亂和血腥四濺,葉清驚懼起來,胡亂的掙扎、尖叫。
葉敬這才恍惚收了手,緩緩走近,雙腿好似灌滿了鉛,每一步都沉重又艱難。
每靠近一點,葉清都會發出抗拒的嗚咽,當葉敬站在他面前時,葉清已經開始了無意識的生理性顫抖。
&ldo;清兒?&rdo;葉敬艱難的從嗓子裡擠出一個字來,整個人慢慢屈膝,一點一點低下身子,跪在他面前。
葉清又往後縮了一下,下意識的抗拒他的接近。
葉敬不敢逼他抬頭,只是伸出手去,慢慢用手指梳理著他的頭髮,一下一下,溫柔又平靜。
看的原澤眼眶發酸,忍不住把臉別過去,大步跨出了門。
&ldo;清兒,我來接你了。&rdo;葉敬幫他揉著頭髮,緩慢、輕柔,卻遲遲沒有聽到他的回應。
過了一會兒,又說,&ldo;咱們…這次,不回家了,以後再也不回去了…好不好?&rdo;
&ldo;哥哥帶你去流浪…我們說好了的…還記得嗎。&rdo;
葉清緩緩把臉抬起來,目光空洞的望著他。
葉敬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眼中藏著明顯而劇烈的痛苦。
葉清瘦了。
瘦的幾乎讓他辨認不出來,暗黃的眼窩深深凹陷進去,顴骨凸出來,只剩一雙清澈的雙眼冷漠平靜的望著他,目光卻未曾聚焦起來。
葉敬伸手想要把他抱起來,被葉清狠狠的掙扎開,先是驚慌失措的尖叫,接著就開始毫無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