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說完沒好氣地一巴掌拍在御案上,隨即又覺得很是不值的揉了揉拍痛的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含著茶,皺著眉頭盯著黃季雲看了半晌,可黃季雲仍舊那副壯烈赴死的悲壯模樣。不由嘆息道:“別忘了,你是大學士,是朕的一品大員。”
黃季雲聽皇帝如此說,一時轉不過彎來,好像只要遇見了黛玉或者是羅素娟的事兒,他都有點轉不過彎。皇帝也不與他計較,恨鐵不成鋼地道:“便當真是你向朕求了這旨意又如何?作為男人,哪來那麼些婆婆媽媽的!喜歡就娶回家,她又沒嫁人。”
皇帝說到這兒,再次抿了口茶,才悠悠地道:“再說了,這旨意,不是你求的,是她那寶貝徒弟進宮來跟皇后求得,因著涉及到你,皇后方才求了朕。”
黃季雲猛地聽到這話,先是不敢置信,隨即一張老臉羞得通紅,皇帝卻是笑道:“瞧你那出息!如今竟是比不上你學生了?還是當真青出於藍?”
黃季雲尷尬地笑了笑,不知想到什麼,猛地躬身一禮道:“微臣,微臣還有事兒,先告退了。”說完很不客氣的轉身就跑了。
蘇公公正巧進來給皇帝送摺子,差點就與黃季雲撞了個滿懷,卻見黃季雲一臉喜色的作揖道:“得罪了得罪了。”說完也不等蘇公公回話,拔步就跑,蘇公公看得是眼睛都直了,這黃大學士雖說曾經有過一段兒放蕩不羈的日子,如今可是穩重得很!
蘇公公抱著奏摺,很是不解地走到御案旁,將奏摺分類放到了皇帝手邊兒,見皇帝也是一副嘴角含笑的樣子,不由小聲地道:“這黃大學士怎麼跟個毛頭小子似得?”說完還躬身在皇帝耳畔說道:“老奴保證方才沒有眼花,黃大學士當真是跑起來了。”
蘇公公話音剛落,皇帝是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好一會子才停了下來,眼角眉梢卻仍舊掛著笑意,見蘇公公很是不解地看著自己,彷彿在等待答案。
這麼好玩兒的事兒,皇帝自然也需要與人分享,遂笑道:“你還真就說對了,可不就是毛頭小子嗎?”說完再次大笑了起來。
卻說黃季雲一路跑出宮門,在侍衛們詫異地眼神中,方才收斂了神色,很是尷尬的咳嗽了幾聲,一張老臉既因興奮,亦為尷尬通紅不已。好一會子才命候在宮門外的小廝牽了馬來,也不讓人跟著,翻身上馬便往榮譽霓裳閣而去。
然而黃季雲一路趕到容雲霓裳閣正門前,見人來人往,又轉而去到後門,卻在敲門那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勇氣。半握拳頭的手,就停在了黑油大門上,卻怎麼也落不下去。
好半晌,黃季雲終是嘆了口氣,將手又收了回來,在容雲霓裳閣的後門邊兒上,轉來轉去,望著那緊閉的大門,想要敲門進去?不敢……就此轉身回去?不甘……
黃季雲卻是不知,他在後門邊兒上躊躇糾結的時候,羅素娟羅姑姑卻是抱著那捲剛剛接過的聖旨,百感交集,淚水浸溼了衣襟,羞紅暈染了雙頰,竟是說不出的千翻滋味齊聚心頭。
而也是在此時,黃府亦是收到了聖上為黃季雲賜婚的訊息。黃老太太可不管聖上賜婚的是誰,只要是母的,黃老太太此時便是極為歡喜的。
黃老太太拉著大兒媳婦,三兒媳婦,不住地吩咐這樣,交代那樣,什麼聘禮啊,婚房啊,那可是面面俱到,事事周全,可見是早已籌劃了好些年。
便是黃大夫人,黃三夫人,那也是歡喜異常,手腳麻利得很,老太太還沒吩咐,便已經安排下人去做了。她們怕啊,就怕自己是空歡喜一場。這黃季雲的婚事,可是擱在黃府一家子頭上的大事兒,都幾乎快成心病了!
如今聖上賜婚,不僅僅解決了黃府一家子的心頭大患,還是要體面有體面的,如何能不高興?再聽說,那女方也是黛玉的師傅,黃大夫人雖說也覺得身份稍低了些,卻也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