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我們都在參與某個歡迎彼此出現的喜劇娛樂活動。
我一般都說得很少。我問了些“沒有意義”的問題——大多都是關於他們的車,為什麼它們要被調得這麼高,它們換不換機油——並很快發現,這一策略可能確實管用。我得知,在那一夜之前,他們並不十分願意被詢問。他們可能已經被警察、社會工作者,偶爾還有記者們提問得太多。所以我只是隨便聊聊,試著消磨時光,並且表現得好像以前我一直在這裡一樣。
當從一次大樓之旅回來的時候,每個人都站直了。
“好了!”他喊道,“他們準備好了,讓我們過去。”他命令一些年輕成員進入一樓大廳,並讓其餘的人進入他們的汽車。他表情滑稽地看著我,我能看出來,他在想要對我說什麼。我希望他邀請我一起去他們要去的任何地方。
“你拿著球呢,”他說,“留著它吧,我們必須要走了。你為什麼不在下週來這裡見我呢?早晨,如何?”
這一提議出乎我的意料。但是我當然不會拒絕他。伸出了他的手,我抓住它搖了搖。我又一次想要說點俏皮話。“好的,當然,”我說,“但是下次你來買單。”
他轉身奔向他的車,一輛閃亮的紫色美宜堡(Malibu)經典型轎車,金色的輪轂。突然之間,只剩下我一個人站在那裡。
第二章 聯邦街的最初時光(1)
我開始跟著打發時日。我們通常會和他幫派中的某些高階成員待上一會兒,然後駕車去城南溜一圈。
儘管我將要花上好幾年來了解的生活細節,但在我們最初幾周的共處中,他還是告訴了我許多東西:他在這一街區長大,然後靠一份體育獎學金去上了大專,並發現自己喜愛閱讀歷史和政治書籍。畢業以後,他在芝加哥市中心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裡謀到了一份工作——銷售辦公用品和工業紡織品。但是他覺得自己成功的機會有限,因為他是個黑人。在看到不諳銷售技藝的白人比他更早升職的時候,他感到憤憤不平。還不到兩年,他就離開了主流生活,回到了計劃區和幫派生活。
喜歡在車上聊黑人的芝加哥——街區的歷史、黑幫,以及地下經濟。正如“老時光”和其他那些常去華盛頓公園的人一樣,也有他自己對於歷史的看法。他的歷史充滿了偉大的黑幫領袖的故事以及震撼人心的幫派戰爭。他帶我去他喜歡的那些餐館,其中絕大多數都有著自己鮮活的歷史。其中有一家叫做格雷德之家(Gladys’s)的黑人風味食品店,曾是當選的社群和政治領袖們私下會晤的地方。另外一家餐館曾是兩個黑幫簽訂傳奇性的停戰協定的地點。總是為我們的膳食買單,而作為一個窮學生,我則總懷著感激之心,恭敬不如從命。
有一次問我社會學家對於黑幫和內城貧困的說法。我告訴他,有些社會學家認為有一種“貧困文化”——窮困黑人不工作,乃是因為他們並不像其他的族群那樣珍視工作,而且這一態度會代代相傳。
“所以你們想讓我為我的工作自豪,卻只肯付我最低工資?”反問,“看起來你自己並沒有仔細考慮過工作。”他語氣中的現實成分要多於辯解。事實上,他的反駁與某些社會學家對於“貧困文化”觀點的批評不謀而合。
和我經常共進晚餐。他會安靜地坐在那裡,處理他那些幫派事務的細節,而我會為我的社會學課程讀一些東西。由於不想為他的生意留下切實證據,通常並不會寫下太多,但是他可以直接記住無數的細節:他那兩百名成員中每一個人的工資,他們的輪值,以及最近供貨的或者需求的注射針頭,等等。他偶爾也會出點偏差,會喃喃自語地計算著。他並不會告訴我太多細節,但是有時他的確會給我做個小測驗。
“好了,你看,”一天,他在早餐的時候說,“假設有兩個傢伙為我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