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黑似墨,一夜未眠。
一個人靜坐在屋頂,待到天空翻出魚肚白,心裡莫名的滋生一絲嘲諷:從什麼時候起,竟會那麼不習慣沒有喬納蘭的夜晚?
視線一瞬不瞬的望著對面的房間,隱約可見裡面來回移動的身影,暗自搖頭,準備起身回房,下面卻傳來了尋梅的聲音。
“我去去就回,你還要讓我帶些什麼嗎?”說話間人已從屋簷下轉了出來,憐松一邊討好的跟在她身後,一邊卻只傻笑不語。尋梅見狀停下腳步,故作生氣道,“你再不說我可要走啦,不然就遲了。”
“好好好,瞧你這急得,也不知道是去見誰?”憐松抓著尋梅的手臂滿腹委屈的說,“你再幫我帶一壺好酒吧,那個趙遠居然把酒都藏了起來,甚至還吩咐那些家丁們不準給我,好嗎?尋梅姐?”
尋梅先是一愣,而後一臉笑意,“先前無論我怎般誘哄你都不肯叫我一聲姐姐,如今……”話到此處尋梅越發笑的歡快,“正所謂一條小酒蟲,啃掉了不屈根。”嬌嗔的點點她的額頭。
“連你也取笑我,你到底帶是不帶啊?”憐松霎時無賴的撒起嬌來了。
“好了,我帶我帶。”呵呵……這個憐松上輩子八成是泡在酒缸裡的,因此這世才像個女酒鬼般。正估摸著,兩人已然走遠,消失了背影。
從屋頂躍下,雙腳隱隱發麻,應是在上面坐的久了,慢吞吞的一步一挪在迴廊裡移動,藉此舒緩一下怠滯的血液。在轉角處看見林君遊和靜音從左邊向走廊而來,而另一邊則是換回男裝的少將軍,讓我納悶的是:他看林君遊的眼神有些躲閃。
只見少將軍點頭以示打招呼,匆匆離去。靜音也似我般面露詫異,而林君遊則一臉的從容,伸手撫摸靜音纏著紗布的臉龐,眼裡盡是疼惜。
那晚,**散已解的林君遊昏迷臥榻,靜音擔憂伴在床側。沒有黛魚鬥嘴的頑痴表露怏怏之態,看見師父和師伯頓時來了精氣神。直嚷嚷著要雲簫師伯跟他比試比試,“老小子,皇宮之行我們還未分出勝負,不然我們今日再比試比試如何?”
“你個瘋子,都什麼時候了還淨念著玩?”師伯蹙眉道。
頑痴不怒反笑,指著師伯,樂道,“哎呀,天愛上地了。老小子好久沒聽你這麼叫我了,真親切,來來來……多叫幾聲。”雲簫師伯當即僵硬在那,面色抽搐,悶悶無奈的擠出兩個字,“瘋子!”
“看來頑痴真是好本事,竟然連師兄這樣棘手的怪人也是束手無策。”自從和雲簫師伯相見,師父不僅笑容多了,連言語也多了些許。
我和喬納蘭安靜的看著一切,他忽然小聲嘀咕道,“還是和那時一樣,一點兒也沒變。”
幾人調侃一番後,頑痴道出了本意,“我跟你比解毒。你看那小子的催魂散我給解了,你也解一個。”指向靜音說,“那個丫頭的臉都潰爛了半邊,估計是中毒了,不然豈會如此駭人。你去看看,你若贏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關於寶貝。”頑痴頗為神秘的強調後面兩個字。
不知是和頑痴比試成習慣,還是他說的賭注夠吸引人,於是雲簫師伯傾力醫治靜音的臉傷。望著眼前的二人,不禁為他們心疼。從初識到分別,再到意外重逢,期間又經歷了隱忍,內心煎熬,坦白……種種心理的折磨,如今能夠再度相守著實不易。
映竹的呼喊打破了和諧,待二人循聲看向我時,真是頗為尷尬。僵硬著笑容轉向了映竹,她一副急切的模樣,拉起我的手便說,“忘隱姐姐快跟我走。”
“怎麼了?”最近這丫頭總是風風火火的,手不離短笛,莫不是和簡毅有關?還在揣測映竹牽著我便要走,“宋公子來了。”末了還不忘補上一句,“他的夫人也來了,長得真是好看。”
昔日念我為主僕,姐妹情深,而今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