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生平多見的是守禮君子。就連戚琴和雲鷺,別看人在江湖,也都是重然諾守信義之人。何曾有誰像這虯髯大漢一樣謊話張口就來,是以心中鄙夷,對這人的印象一落千丈。
付春娘大約是怕他瞎轉悠,誤打誤撞發現了躲在石頭下面的文笙三人。不放心又反覆叮囑叫他就藏身在幾棵樹上。不要亂跑,以免自己回來找不到他遇險。
那虯髯大漢不耐煩道:“行,行,趕緊走,我看你也不用叫我來,多和那閆寶雄嘮叨幾句,我保證他再不來糾纏你。”
付春娘氣結,嗔怪道:“十三哥你怎麼這樣?活該一輩子打光棍兒。”掉頭腳步聲沙沙。很快去得遠了。
上面那虯髯大漢獨自留下來,嘟囔了一句“小娘們兒”。就此沒了動靜。
他這沒動靜是真的沒了動靜,巖上有風吹過,樹木沙沙地響,不知由何處飛來一隻貓頭鷹,這本是一種在夜裡感覺非常敏銳的鳥,竟未發現附近有個大活人,停在樹枝上,發出“咕咕”的叫聲,於這陰森的黑夜中傳出去很遠,聽上去有些��恕�
文笙只覺寒毛倒豎,暗自思忖:“呆會兒打起來不知會是什麼結果,付春娘這一方應該贏面大些,若是活擒了閆寶雄還好說,最怕這什麼十三哥貪圖省事,一刀把人宰了。”
她正想著,就聽那貓頭鷹突然發出“咕”的一聲尖啼,撲扇著翅膀飛去了別處。
山道上枯草沙沙作響,一前一後兩個人正飛速接近。
前面那人嬌聲笑道:“閆師叔,我這幾天好好想過了,現在就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覆,你說的那件事根本不可能,你就別纏著我了,快快下山去吧。”正是付春娘。
後邊那人聲音粗獷:“哦,你說說看,怎麼不可能?”
文笙心中一緊,這個人必定就是她和雲鷺此行的目標閆寶雄了。
“閆師叔,你可還沒有從百相門裡退出來呢,你想想看,以後見著我爹,你是叫師兄呢,還是叫岳父大人?”
“自然是叫師兄,你和你爹不是已經鬧翻了麼?”
那人說話間突然腳下發力,往前掠出十丈有餘,登時便和付春娘追了個首尾相連:“他恨不得叫你給他的小老婆抵命,那樣絕情的爹,你還認他做什麼?你放心,跟我回京,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家裡的大小事都是你說了算……”
付春娘突然一聲驚呼,隨即笑道:“哎呀,師叔你手放規矩些,我想知道,我說了算是怎麼個演算法,你那夫人能休掉,幾個兒子也能趕出去不要?”
閆寶雄沉吟回答:“他們幾個也都大了,你不想見,我以後不許他們登門就是。”
說話間付春娘人已經到了山崖上,她左顧右盼還待磨蹭時間,閆寶雄突然飛身一躍,和她站到了一處,聲音透著狠厲:“我此番為了你,可是推了一樁要緊的事,特意拖延回京,你說要考慮,我也給你時間了,你還要看星星看月亮,諸般託詞,我告訴你,男人的耐心有限,今天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崖上傳來了二人摟抱在一處的撕扯聲,自岩石下面就能聽到閆寶雄的喘息甚急:“春娘,你就跟了我吧,從你小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
曖/昧的聲音,叫聽者跟著耳紅心跳。
文笙感覺得到,坐在她身旁的宋青這時候很緊張。
他抬起手碰觸到文笙的衣袖,一旦付春娘請來的那位高手變卦,他就要示意文笙動手了。
文笙也覺著心焦,付春娘以身為餌,明顯是不樂意在拼命地反抗,那虯髯大漢竟然如此沉得住氣,他不會是見勢不妙抽身而退,把付春娘一個姑娘家丟入虎口不管了吧?
請來的幫手遲遲沒有動作,就是付春娘自己也慌了。
武學上的差距,天生的力量對比,付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