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自發地往文笙身邊聚集。
四下裡亂哄哄的,文笙掃視周圍,先前忙著彈琴吹簫安撫百姓,江煥帶著十幾個樂師同高祁在一起,距離自己至少有數十丈遠,兩下被大火阻隔,要救他們怕是力所不及,只能分頭突圍了。
沒想到,東夷人在這城裡還埋伏了這麼多兵力。
沒有一萬,也有數千。
這兵是哪來的,文笙冷靜下來一想就明白了,楊昊儉的情報有誤,東夷人之前故布疑雲,東陽山那邊虛張聲勢,唱的是空城計。
敗局已定,這會兒再說什麼都晚了。
鍾天政在旁冷冷開口:“還不走麼,真要在這裡陪葬?”
文笙看看身邊,雲鷺、景傑、楊蘭逸都在,還有一眾玄音閣的樂師,她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吸進去的卻是**嗆人的煙塵:“走!大家儘量靠近我,不要分散。”
先衝出去吧,儘可能的多救人,留得性命再說其它。
雲鷺擔心地問:“剛才攻城的時候,你已經……還能撐得住麼?”
華飛舟等人也都不安地望向她,除了怕她消耗太大堅持不住,他們也擔心文笙的琴聲能不能隔絕這大火。
景傑久經沙場,應對火有經驗:“這煙比火更致命,大家撕下衣襟來,撒泡尿上去掩住口鼻!”
這時候錯一步就是死,哪怕是華飛舟幾個也不敢再自持身份,到是葛賓低罵了一聲,他是吹簫的,口鼻一掩還怎麼吹。
鍾天政叫他們照做,闖火海全在防守上,那簫吹不吹沒太大區別。
火燒到跟前,景傑帶人豎起盾牌,免得文笙被後退的人群擠倒。
文笙託著“太平”,手在七絃上一劃,琴聲響起,似有游龍自琴絃上騰空而起,繞著她周圍的數百人飛了一圈兒。
它所過之處,竟逼得熊熊烈焰向後退開。
這比文笙攻城的一幕更叫人震撼,楊蘭逸目瞪口呆之餘突然回過神來:“王十三呢,咱們帶著王十三一起逃吧。”
王十三此來白州不是楊蘭逸的侍從,而是有品階的武官。
只是做為降將,他自知身份,萬事不出頭,此次原本應該留守化寧,但他不放心楊蘭逸,特意花銀子賄賂了上峰,調來米景陽這一支。
米景陽麾下數萬將士各司其職,王十三有自己的兵要帶,這些天被米景陽指揮著東奔西走,不敢擅離職守。
可這時候命都快沒了,還管什麼將令不將令。
文笙跟著楊蘭逸扭頭四望,到處都是人,哪裡能找著王十三,到是一眼看到了重重保護下突圍的副帥米景陽。
米景陽衝入火海,又被一陣箭雨射了回來。
大火燎著了他的鬍子,身上盔甲更是焦了一大片,看上去異常狼狽。
鍾天政循著文笙的目光望去,提醒她道:“敵人可都在盯著他,你注意力所能及。”
文笙點了點頭,話雖這麼說,她卻清楚地知道米景陽還不能死,自己必須要救他。
文笙顧不得其它,單手撫琴,頂著烈焰上前。
混亂中,有人注意到這隊人的異狀,紛紛往這邊聚集,米景陽的親兵也發現了:“將軍,是顧姑娘在試圖突圍,她帶著人在向咱們這邊會合。”
米景陽當機立斷:“迎上去!”
他身邊的親隨已經摺了不少,剩下的竟大多是程國公夫人魯氏派來白州的江湖中人。
兩下艱難湊到一起,文笙無暇說話,華飛舟掩著口鼻悶聲道:“走吧,米將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米景陽藉著文笙的庇護終於鬆了口氣,他往四下望去,此時太陽已經西沉,殘陽如血,映著烈焰飛騰滿城蒼痍,目之所見一片殘酷的紅。
他是這裡受難的數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