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地面,白色的天花板。
只有冰箱,是不鏽鋼的顏色,同樣,還有三張冰冷的床,也是不鏽鋼的顏色。
這樣的床上,卻沒有褥單,只因它本來就不是用來睡覺的。
這是解剖床,上面,應該總是會有一些死屍的。
此刻,面前的三張解剖床,反射出冷冷光線,映在我和段匈的臉上。
我和段匈,卻都在看著張主任。
張主任已經走到牆邊。
牆邊上,也有一張床。
那張床上,卻放了一個大袋子,黑色的大袋子。
黑色的大袋子,讓人感覺非常不舒服,只因為我猜也猜得到,那袋子裡面放的,一定是……
——“譁”的一聲,張主任拉開了黑色袋子上的拉鎖。
袋子拉開了,露出來的,卻是慘白的顏色。
那顏色,絕對不是人的顏色,卻是死人的顏色。
張主任推動牆邊的床,然後移動到解剖床旁。
“你們倆過來幫把手。”
“哦。”
段匈不以為然,我卻非常緊張。
距離越來越近了,我終於可以看見她的臉。
慘白,發青,像是塑膠,但卻沒有一點光澤。
“戴上手套。”
張主任淡淡的說著,我和段匈已經帶上一次性的橡膠手套。
然後,段匈端著她的腳,我,卻端著她的頭。
雖然隔著橡膠手套,但是我卻馬上體會到了她身上的溫度。
那就像是……你在冰冷的夜晚,撫摸著冰冷的樓梯扶手,冰冷刺骨,僵硬,毫無生機。
“一、二、三!”
段匈輕聲喊道,我倆一起用力,便把舞影的屍體,從那張床,挪到了解剖床上。
此刻,我不想再去看她,但是我卻仍然不自覺得去看了她一眼,看了一眼她的臉。
她的臉是那樣慘白,她半睜著雙眼,一雙眸子已經完全是死灰的顏色,她的臉上毫無表情,一雙嘴唇,也是慘白的……
不過,她卻好像突然對我笑了一下……
“啊!”
我突然一驚,雙手一鬆,“咣”的一聲,她的頭重重的摔在了金屬的解剖床上。
“三郎!你怎麼了?”
段匈緊張的看著我。
我卻已經退出了好幾步,渾身都在顫抖。
“她……她好像在笑……”
這句話說完,段匈和張主任,就站在舞影的一旁,他們也朝舞影的臉上看去。
“的確……”
張主任卻突然嚴肅的說道:“她的確在笑,不過……”
他又轉臉看著我說道:“不過這是正常現象。”
“您……您說什麼?”
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具死屍朝著我笑,他竟然說是正常現象。
張主任卻沒再回答我,只是又將舞影的屍體擺正,然後在一旁開啟一個箱子,在裡面整理需要用到的器具。
這時候段匈已經走過來,對我小聲說道:“沒事的,這樣的事情我以前也遇到過,屍體會笑,還會哭呢,主要是神經導致的,沒事的。”
他安慰著我,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這才咬了咬牙關,又幹咳了兩聲,才跟著段匈重新回到解剖床前。
再次看向舞影的臉,此刻,她的笑容卻已經不見了。
她赤/裸著身體,每一個部位,都是慘白的,像是一座完美的人體雕塑。
那絕對是另一種美,另一種無法言喻的美。
張主任已經整理好他需要的工具。
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