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身,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和霍山見面,他都能回想到那一座潮溼的閣樓間。
那地方冬冷夏熱,雨下得大一些就會漏下水來,到處都是空酒瓶,滿耳充斥著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還有菸頭燙在脊背上那種痛感,似乎到現在還在痛。
從他記事開始,他沒有記起母親對他有過哪怕是一絲的溫情,甚至直到那個歇斯底里的女人死後,他看到照片上溫婉可人的母親,他才驚訝地發現原來那個女人還有過這樣美麗的時候。
而這一切,得益於身後那座美術館的主人。
10月22日,頂鑫的週年年會。
沅芷今天扮演的角色是酒店的服務生。
她端著酒盤穿梭在會場裡,輕輕巧巧地聽著每個人的談話。
程曦穿一襲象牙色的裙子,越發把她襯得肌膚勝雪,她只靜靜站在角落裡,可是那一雙眼眸,誰能忽視?
誰能叫程曦等?
沅芷想,那一定不是一般人。
可是誰看到程曦這樣等,會捨得不來見她?
沅芷想象不出來。
可見感情的事情,外人怎麼看,也看不出門道來,也無法借鑑別人的經驗,努力學習也未必能加分。
沅芷一點都不擔心程曦注意到她。
她一如往常的不在狀態,雖然人在會場裡,可是她早早地退到角落裡,把光環交予別人。
可是她不知道,即使這樣,別人也沒有放過她。
不知道是誰說過,在外面做事,長得漂亮點的女孩子總是佔點便宜,可是紅顏薄命、紅顏禍水、紅顏多舛這樣的詞也是形容漂亮的女孩子的。
沅芷站在兩個中年男人身邊,而那兩個男人,正在熱烈討論美女的事情。
男人到了中年,如果事業並不十分得志,便會體現在身體上,平日裡不注意修飾鍛鍊,便會油光滿面或者臉頰消瘦,更有甚者,凸肚禿頂,充分顯示對生活已經無甚追求,要是老老實實的男人那也好,可是這兩個中年男人明顯不是,所以談起美女話題來,總有一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猥瑣感。
沅芷手中的托盤底粘著最新型的竊聽器,此時正忠實地記錄著那兩個男人的話。
可憐的程曦,她自己知道嗎?她此刻正是這兩個人的談資,他們正在毫無保留地垂涎她的美貌。沅芷轉頭去看她,她手中端著一隻小餐盤,裡面只放著幾塊糕點。
作者有話說
☆、第48章 閃爍如星
吃這麼少可以維持生命嗎?從香港回來,程曦似乎越來越消瘦了。
把這些給委託人聽,他可以幫到她嗎?沅芷心頭一動,那個神秘的委託人想必是有些法子的。
她把宴會中錄好的音訊和最近拍的相片準備好,傳回偵探社。
忙完這一切,她舉著望遠鏡對著對面樓上程曦的視窗遙遙望去。
她已經搬至程曦的對樓住了好幾天了,坐在視窗看對面視窗的程曦,就是她的工作。
程曦正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看電視,電視忽明忽暗的光線照著她的臉,總是弄不清她的真實情緒。
作為一名成人,隱藏真實情緒已經是社會必修課,顯然程曦早已掌握這門課,只是一放鬆懈怠,便露出一絲端倪。
可見她實在是過得不開心。
或許她已經是麻木了。
沅芷正這般想著,已經有人按她的鈴。
是穆川。
他拎著簡單的一袋行李,笑容爽朗,絲毫不見旅途的疲累。
“你怎麼到這來了?”
“和你會合啊。”他提著行李直接要裡面邁。
“孤男寡女,成何體統?”沅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