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寧弈的默許,有很多事根本不會行使得那麼方便。
他是雲端總控的手,手也許沒有直接戳出刀,但是手一鬆,刀掉落,一樣也能傷人的。
“是的,一切托賴主子們的福澤。”鳳知微越笑越可親,“看來楚王殿下深受陛下愛重,想必東宮之位遲早,等先生回京,請代為祝賀。”
辛子硯抬頭看她,猶豫了一下才道:“……我暫時不回京,這話,還是大妃親自對殿下說吧。”
鳳知微怔了怔——辛子硯也會到北疆戰場?寧弈將他的得力親信派往北疆,是要徹底把持天盛軍方嗎?但是辛子硯一個書生,跑來有什麼用?難道是來做監軍?
“大人說笑了,草原帝京,迢迢千里,知微在帝京已無親人,此生也不再有迴歸之日,想必無緣再得拜見殿下,真是遺憾。”
說著遺憾,她的表情卻毫無遺憾,笑一笑,轉身,準備結束對話。
既然辛子硯你來了,那麼很好,等著吧。
她身後,辛子硯望著她的背影,張了張嘴,一句話似要衝口而出,卻在看見她決然離去的背影后,終於停了下來。
算了……她總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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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床儀式後不久,是顧知曉兩歲生辰。
顧知曉的生辰,目前只有鳳知微知道,當初那個華貴的金鎖片,看似沒有字,鳳知微卻於某日就著燭火觀賞時,在投射在牆上的光影中,看見了一排生辰八字。
原來鎖片中空鏤刻,只有透光才會顯影,這是極其精妙的設計,尋常富貴人家都不能有。
中原風俗,矜貴人家的孩子的生辰八字,對外報的都不是準確時辰,以防被小人所趁,鳳知微發現這個秘密後,更乾脆,連日子都給顧知曉改了。
當晚,王庭花園的草地上,所有人圍著篝火席地而坐,金黃的烤全羊滋滋的冒著油,火光映著顧知曉通紅的小臉,對著她爹笑得眉眼花花。
赫連錚用肩頭拱拱鳳知微,擠眉弄眼,“我發覺這丫頭只有對顧南衣才笑得最好看。”
鳳知微有點吃味的道:“當初最先抱起她的還是我呢,真是個吃裡扒外的。”
“女人都是這樣。”赫連錚長嘆,“當初最先向你求親的還是我呢,到今天你都沒給我進你的房。”
“我主動進過你的房你還不滿意?”鳳知微淡定的切著羊腿。
“你主動上我的……”赫連錚話還沒說完,鳳知微已經塞過來好大一塊羊肉,將大王絮叨的嘴給堵住。
“我說……你真打算……上戰場……”赫連錚滿嘴的肉,嗚嗚嚕嚕的問。
鳳知微垂下眼睫,掩住流光變幻眼神,半晌道,“赫連,草原從來都應該是你一個人的,無論魏知回來不回來,都不應該牽涉到你的草原,你為什麼堅持要我統帶順義鐵騎?”
“我的草原,就是你的。”赫連錚嚥下肉,拍拍肚子,“我管不了千秋萬代後世百年,但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必須被我保護一天。”
鳳知微默然不語,長睫毛下眼色迷濛溼潤。
赫連錚不可能不知道,一旦她選擇以魏知身份參與天盛對大越戰事,就意味著她踏出了重回朝局的第一步,意味著她將正式走上和寧弈對弈天下的舞臺,是非生死,從此再不能回頭,作為深愛草原的草原之王,他應該選擇裝聾作啞明哲保身,而不是義無反顧趟入渾水。
然而他,連猶豫都不曾有。
“不要告訴我你不需要保護。”赫連錚彷彿什麼都不曾想,只在仔細的為她切羊肉,很細緻的切成薄片,並一把推開想要來偷吃並偷聽的牡丹太后,“不要告訴我你不寂寞,知微,我只希望你,在走過黑夜的那個時辰,不要倔強的選擇一個人。”
他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