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氣勢高漲,新任主帥,那位安王晉思羽殿下,用兵詭詐,難以捉摸,先是收買呼卓部金鵬部,在東峨關戰役中出賣軍情,導致身為側翼擔負偵查斥候任務的呼卓騎兵隊幾乎全軍覆沒,連帶天盛左翼大軍被打亂,被迫後退,撤出已經收服的杞縣,之後在劉家溝一戰中突出奇兵,導致徵北主帥秋尚奇在前段時間的雙河谷戰役中,中箭重傷,被送回帝京。
戰局不利,天盛對越的國策卻需要必須的勝利,淳于鴻承擔了巨大的壓力,朝廷催戰的文書一封接著一封,眼下卻並不是貿然進攻的當口,連敗之下軍心不穩,承擔戰場訊息傳遞的騎兵又損失慘重,要是再有一敗,戰局將更不可挽。
“大帥!我願領兵三千,今夜奇襲杞縣!諸番連戰,晉思羽手中兵力其實並不多,還要維持住格達木南脈以下的大營,分給杞縣的兵力有限,杞縣目前的守將方大成為人又暴躁衝動,咱們來個出其不意,定可將杞縣奪回!”
說話的人十分年輕,不同於其餘將領就久待北疆一臉風霜,麵皮白淨,衣冠楚楚,他話音未落,四周立即有人掀起眼皮子,不鹹不淡的瞅他一眼,雖然一句話不說,但眼神裡滿是輕蔑。
“姚公子。”有人打個哈哈,笑道,“杞縣雖然兵力薄弱,但相鄰的喬縣離北大營很近,必然布有重兵,一旦對方發現杞縣被襲,從千斤溝穿插過格達山南脈來救,必將你前後堵成甕中之鱉……呵呵公子爺啊,你來北疆沒多久,年輕氣盛,立功心切,咱們都明白,只是這打仗不是讀書,僅憑匹夫之勇……哈哈。”
那人一臉笑意,撫著膝仰首不語,一句話未說完,眾人都露出會心笑意。
“姚參領棄文從武,令人敬慕,大學士家風可佩,”淳于鴻連忙打圓場,“這樣吧,格達木山脈有一批山匪,形跡可疑,我們都懷疑和大越有所勾連,不如請姚參領帶一營兵去剿匪,也好解除我等後顧之憂。”
姚參領,正是青溟書院二世祖之一的姚揚宇,南海出了一趟差回去後,果然各有封賞,姚揚宇本來要補進兵部武功司任職的,他卻不肯,自己請纓戰場,和一批當初的同窗,都跑來了北疆。
這些人在淳于鴻等老將眼底,那都是得罪不起又使用不得的大爺們,上戰場是為了積點軍功好為日後晉升之本,哪能真讓他們做什麼?
“剿匪!”姚揚宇暴怒而起,一張小白臉猙獰扭曲,“那麼三五百號人,叫我點一營兵去剿?殺雞用牛刀?當我白痴?”
他一腳踢翻自己的小板凳,揣一懷怒氣摔簾而去,將那些不屑輕視的目光拋在身後,直奔到一處高崗之上,對著塞外分外高遠的天,大呼:“啊——”
叫聲衝上雲霄,驚起蒼鷹遠遠飛開去,帝京二世祖怔怔的站在草原高崗,觸目四野蕭瑟秋景,草尖黃,凝白霜,轉瞬離當初去南海,已經又將一年。
一年滄海桑田。
當初一起抗南海民潮,渡碼頭災厄,整南海官府,破常氏奸謀,種種般般,何等跌宕起伏而又酣暢淋漓!然而不過一眨眼,那個自己真心欽服的驚才絕豔的少年,已經自過往裡湮沒不見。
而南海一行,似乎所有人都不再是原來的人,連殿下從南海回京,私下裡也似換了個性子,風流不見,沉默寡言。
姚揚宇眼底露出一絲悵然,想著此生至今最痛快的日子,竟然就是在那人身邊的日子,然而隨著那人的失蹤,一切都不可重回。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一雙手重重拍上他的肩,姚揚宇沒有回頭,知道是和自己一起入伍的青溟書院同學餘梁等人。
他們和他一樣,在天盛大營裡看似飽受愛護其實深受排擠,鬱郁而不得志。
“我說,”姚揚宇怔了半晌,忽然道,“你們記得當初魏大人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嗎?”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