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於嬤嬤顯然是被人先打斷了手腳,才被灌下毒藥的。我曾聽人說過,中毒者,骨頭會變黑。故在發現了這堆白骨後,才暗地裡讓人去查於嬤嬤被人下毒害死的前因後果。果不其然,順藤摸瓜後便查到了王掌櫃的回春堂裡。而斷遙手中的這本冊子,便是這些年來王允所賣特殊藥材的記錄。所謂的特殊藥材,便包括各種毒藥、媚藥等。還請大人明察。”說著,慕晚歌將手中的冊子交到斷遙手上,斷遙頓時接過,遞至陶宇的公案前。
陶宇面色一沉,看了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的王允一眼,徑自翻起冊子來。許久,才聽到他猛地一拍公案,沉聲怒道:“王允,證據在前,你還不快從實招來!”
王允一驚,連忙磕起頭求饒道:“大人,草民是逼不得已啊!當年劉姨娘,哦,不,是右相府夫人的乳孃鄧嬤嬤跑到回春堂裡,說是要買些鶴頂紅。草民知曉鶴頂紅的毒性,根本就不敢賣給她的。可是她卻說,劉姨娘是當今右相最寵愛的女人,若是草民不賣給她,劉姨娘就要讓右相大人尋個理由殺了草民。草民念及一家老少的性命,這才被迫賣給了她的啊!大人,請您明鑑啊!”
說著,他更加用力的磕起頭來,“咚咚咚”的聲音迴響在公堂之上,令人聞之毛骨悚然。
陶宇冷著眼看了看他,隨即朗聲道:“帶鄧嬤嬤上來!”
話落,人群裡又讓出一條道,待兩名衙役走過後便迅速合上,不出一會兒又迅速的拉開,鄧嬤嬤低著頭走了進來,又低著頭跪了下去。
“鄧嬤嬤,五年前你是否到回春堂買過鶴頂紅?是受誰的指使?買來何用?”鄧嬤嬤剛跪下,陶宇便立即問道。
鄧嬤嬤抬頭看了徑自發抖的劉枝一眼,眼裡頓時盈滿淚花,隨即轉過頭,看向公堂之上的陶宇,磕頭道:“回大人,五年前,老奴確實到回春堂買過鶴頂紅,卻也沒有受到誰的指使,而是老奴…”
“鄧嬤嬤,我知道你護主心切,可是沒有的事兒,你可千萬要想清楚了再說。”慕晚歌含笑著看了鄧嬤嬤一眼,在對方說話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知道對方要說些什麼。只是,她此次出手收拾的物件是劉枝,又怎麼能讓別人頂了劉枝的罪?
只見她冰芒滿布的雙眼淡淡掃了劉枝一眼,隨即轉頭看向陶宇,徑自說道:“大人,你不覺得奇怪麼?方才二夫人已經說過了,誰都清楚她在府內的宅心仁厚,端莊大方,想必對下人也是另有一套管治之法的。沒理由貼身伺候的下人私自買了鶴頂紅,而二夫人卻渾然不知的道理?更何況,此人還是二夫人的貼身乳孃,是為二夫人出謀劃策步步經營得到右相府正妻之位的陪嫁丫頭!若是沒有二夫人的指使,我還真是不敢相信,向來手腕厲害的二夫人竟會容忍奴大欺主欺到了這個份兒上!別說是我不信,在場的各位父老鄉親們,你們信麼?”
話落,便見圍觀的百姓頓時嚷嚷了起來,人人神情悲憤,眼神鄙夷,對劉枝等人的不屑愈發濃重起來。
“說是說得好聽,可是誰信呢!明顯就是心腸歹毒的右相夫人指使的,也不知道以她這樣歹毒的心腸破爛的品性,當初是怎麼被扶正的!”
“哎,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有著右相大人的寵愛,自然是不用像咱們娶媳婦那般這麼注重人品德行了!只需要在某個方面精通,將右相大人伺候得服服帖帖的,什麼都不成問題了!”
“切,果然是姨娘扶上來的,根本就上不了檯面。想起來還是林國公府的三小姐知書達理,有主母風範的多了!想當年,她還在世的時候,我還曾經受過她的恩惠呢!可憐啊,紅顏薄命哪…”
“噓,小聲點,你不知道豪門大院裡的腌臢事很多麼?明著說是過世,誰知道背地裡又有什麼陰招?林小姐那麼賢淑溫婉,怕是早已遭了某些歹毒之人的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