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百姓們倒是對她產生了極為濃重的憐憫,想著她莫不是死馬當活馬醫了,竟然慌不擇道?
而玉淑梨則是愈發的嗤之以鼻,對她這無理取鬧的神色,很是不屑。
玉雲洛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心頭也始終存著一抹疑惑。
自上了公堂後,她一直都是這般淡然自若的神色,明明她就被困在了戲局中,可她卻表現得像個局外看戲人一般,絲毫不受影響。不能說她不入戲,而是即便入戲也都保持著無比清醒強大的理智,能在入戲的極短時間內抽身而出,卻毫不留情的將他人推了進去。
如此果敢的行事風格,如此超乎常人的魄力,若沒有強大的定力支撐,怕是誰都無法做到的吧?
只是,這個女子,竟連讓自己短暫入戲的機會都不肯給予自己,是真的對戲中所演的絲毫不感興趣,還是她本身就很警惕很狠心,怕入戲後失去自己的理智,才想都不想便掐斷了這個念頭?
不知不覺間,玉雲洛強烈的探究目光便在慕晚歌身上停留了很多,直把慕晚歌看得頭皮發麻。慕晚歌狀似無聊的環視了一圈,待眸光掠過那雙帶著溫煦笑意的眼睛時,不由得心中一動。
這樣的笑意,似乎,很是熟悉!
陶宇卻是不明所以,根本就想不通為何慕晚歌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眼神複雜的看了慕晚歌一眼,隨即道:“慕五小姐所說的‘讓屍體說話’,莫不是想驗屍?”
“不錯。”慕晚歌點了點頭,道。
陶宇卻是滿臉疑惑的打量著她,待從她神色中看不到絲毫說笑的痕跡時,這才沉聲說道:“此前,已經有仵作驗屍過了,傷痕刀疤什麼的,都也記錄在案。如今公堂之上,百姓之外,皆是白雲青天,抬一具屍體上公堂,怕是不妥吧!”
誰想,慕晚歌卻是輕笑一聲,“大人,這裡是京兆府,您現在是在辦案!將屍體抬上來,實乃案件所需。試問,破案與這青天白雲孰輕孰重?若是因此而判錯了兇手,大人於心何安?”
陶宇被噎了一下,卻也深知此案的重要性。天子腳下,皇城跟前,居然有如此情節惡劣的殺人案件發生,而且還牽涉到右相府身嬌體弱的五小姐。此事怕是早已傳入了皇上的耳朵。且不說現在那三位身份尊貴的人來此的意圖,就是宮中那位的心思也值得他為之側目。
如此一想,陶宇一拍驚堂木,滿面冰霜沉聲道:“來人,將屍體抬上來,並把仵作叫過來。”
慕晚歌不置可否,即便叫了仵作,估計也沒有用。
話落,便見幾名衙役快速跑了下去。不一會兒,便抬著覆著白布的擔架走入公堂,仵作也跟在一旁。
指了指堂下被白布覆住的屍體和一旁站著的仵作,陶宇朝著慕晚歌說道:“慕五小姐,仵作已經帶過來了。你若是想問具體的情況,現在便可以說了。”
慕晚歌看了那仵作一眼,隨即淡淡道:“若是要問仵作,我又何必讓大人將屍體抬上來?如此不是多此一舉麼?”
“那你的意思是…”陶宇試探著開口。
“我親自來驗。”
說著,便見她走到屍體面前,蹲下身,手指捏起擔架上的白布,一把掀了起來。
一股噁心的屍臭味頓時瀰漫在整個公堂內外,所有人都捂住了口鼻,神情恐懼的看著慕晚歌,卻發現她依舊是一副淡淡的神色,好像根本就沒有聞到那股噁心沖鼻的氣味一樣。
玉淑梨衣袖錦帕都用上了,才不讓那股噁心的氣味鑽入口鼻,對慕晚歌更是懷著極深的不屑。庶女就是庶女,身份卑賤登不上大雅之堂,就連線觸的東西都是上不了檯面的。
玉雲洛置於膝上的手不由得握了起來,面色有些動容。即便是他,自認也不能做到如此無動於衷。他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瞭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