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冷,她走到湖前站定,看著湖水泛起圈圈漣漪,她不解:“為什麼王海東無罪釋放了,他的女兒和妻子也不會認他?”
顧景言握著她的手的力道緊了些,“十五年前,王海東強/奸/幼女的事件幾乎他們身邊的朋友都知道,對王海東的評價自然不好,甚至於,連他的妻女都要遭受到親戚鄰居的唾罵,很多記者都曾拜訪過她們,這已經讓她們的正常生活受擾,王海東的妻子本來是家庭婦女,沒有工作,一家的經濟來源全部來自於他,他入獄之後,她們生活困難,卻依舊要遭受著鄰里的冷言冷語,幾年前,他的妻子突然瘋了,連治病的錢都拿不出來,現在真相大白了,哪怕王海東是無罪釋放,但是他出獄之後,沒有經濟來源,甚至已經與這個時代脫軌,而他正是讓他的妻女們遭受整整十五年唾罵的人,換做是你,你會認他嗎?”
文謹搖著頭,“不會……”她的目光盯在湖面,彷彿剛剛那張女孩的面孔又浮現在湖水上,那卻是一張充滿痛苦的面容,歇斯底里地控訴著,咆哮著。
接著文謹又問:“那採訪呢?採訪了劉敘北,難道她們的生活就會有所改變?難道她們就會認王海東,難道王海東的妻子就不會瘋了嗎?”
“不會,”他答得迅速又堅定,“這是這個社會最真實的面孔。一名記者,他要傳達的是真實性,是這個社會最真實的樣子,這個社會固然有美好的一面,但它也有醜陋的一面,我們不能在傳達美好的時候,忘記了它的醜陋。無論劉敘北的回答是怎麼樣的,他的語言的背後就是這個社會里的一派,是這個世界的一角。”
文謹垂眸,抿著嘴,一種異樣的情緒湧上心頭,“我……想家了。”
這時,文謹的電話響起,她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來,見是文紀林的來電,她隨即就接通了電話,“喂,哥?”
“小謹,中午有空嗎?回家吃個飯。”
文謹下意識地瞥了眼顧景言,對著電話答道:“好啊,我會帶個人回去。”
“好。”
結束通話電話後,文謹的目光重新回到顧景言的身上,“中午有空麼?陪我回家吃個飯,好不好?”
顧景言勾了勾唇,“你這是打算承認我的身份了?”
“我怕……我剛剛突然很想家,可是我又怕回到家只有被冷落的我,只有我看著我爸和她的嬌妻秀恩愛……”
“好,”顧景言伸出手曲起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將她剛剛接電話時,手掌不經意略過臉所留下的痕跡擦去,那道黑黑的印記,像極了偷吃後留下的食物殘渣,把她的臉擦乾淨後,他又補充道:“我陪你,一直陪著你。”
聞言,文謹鼻尖一酸,眼眶紅了一圈,那模樣像極了一隻受驚了的小兔子,惹人疼愛,顧景言蹲了下來,又抬頭看著她:“蹲下來,洗個手,看看你的臉跟個花貓似的。”
文謹沒細想,便抬起手用手掌摸了摸自己的臉,笑道:“哪有。”
雖是這麼說著,她還是聽話地蹲下,顧景言湊近了看她,倒有些哭笑不得,被她這麼一抹,白皙的臉頰變得愈發的髒,他俯下身子把雙手浸在清澈的湖水裡,待自己的雙手清洗乾淨後,他這才用沾溼了的手輕輕抹去她臉上的細沙,怕細沙弄疼了她,他的動作便輕柔了許多。
文謹乖乖地蹲在他的旁邊,任由他擦去臉上的細沙,直到聽到他輕嘆了一聲,才回過神。
“手都要人幫你洗。”他低低地說著。
接著他握著她的雙手一同浸入湖水中,他半擁著她,文謹幾乎被他圈在懷裡,他細心地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清洗乾淨,文謹一抬頭,頭頂就撞到他的下巴,見他洗得用心,絲毫沒有注意到她在分神。
文謹壞壞地笑著,抬起頭嘟著嘴想要親他的唇,只是他的下巴頂著她的頭頂,他垂下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