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鄉。
“你不是很瞭解我?”趙嫤偏過頭瞧著他的臉,似笑非笑的問道。
“嗯?”
“怎麼猜不到我是發錯簡訊了?”
他緩緩點頭說道,“我想過這個可能性。”
幸好她掌握了四叔的「證詞」,不然就被他這事後諸葛亮給騙過了。趙嫤頗有些得意的輕輕揚眉,問著,“那你緊張什麼?”
宋迢笑了笑,然後不假思索的問她,“你知道黑格爾的主奴辯證法嗎?”
趙嫤懵著神情搖了搖頭。
“主人主宰了奴隸的命運,奴隸卻對他的主人瞭如指掌。”
宋迢靜靜的望著她說,“我認為這句話反之,也是一樣,我雖然瞭解你,但你仍然控制著我的身心。”
趙嫤沒忍住笑了聲,又及時屏住笑意,故作思慮的嗯了一聲,“好像挺有道理的。”
這頓晚餐,因為宋迢擺出一副悉聽尊便的表情,沒有給出什麼實際的參考建議,所以她憑眼緣挑了一家做私房菜的小酒樓。上了三樓的包間,臨窗而坐往外望去,樓下就是歌樓舞榭,可惜無人笙歌曼舞,只當是建築風景來欣賞。
點了幾道特色菜,服務員周道地端來一小盆微燙的水。趙嫤拆開餐具的塑膠膜,一邊假裝自己很隨意,其實很在意的說著,“四叔說,你們有約定,只能是準備結婚的物件,才可以帶來見他。”
“是我母親生前和他的約定。”宋迢說這話神色如常,順手就接過她的碗具,放進熱水裡抄洗了幾下。
意思就是跟你沒關係咯。趙嫤氣悶的鼓了鼓腮幫子,正準備開口,就聽他說,“當然,我也要遵循先母遺願。他既然想見,就讓他見見吧。”
趙嫤偷笑一下,然後把手臂撐在桌上,捧臉看著他,“你問過我同不同意嗎?”
“連個鑽戒也沒有,就想讓我跟你結婚啊?”
宋迢低頭笑笑,好看的讓她移不開視線,微啟紅唇想說什麼的時候,手機不適時宜的響起來,螢幕顯示煞風景的人是,簡衍。
趙嫤把不耐煩寫在臉上,接起電話來聽那邊的人說,他從昨晚開始就聯絡不上石淨,怕她會出什麼事。差點要問他是不是發錯了簡訊,被石淨誤會鬧脾氣呢,但是她遲疑了下,畢竟聽語氣簡衍是著急,也就不跟他開玩笑了。
服務員逐個端上熱騰騰的佳餚,肉是紅菜是綠的,引人食慾。宋迢夾起一塊酥肉放進她的碗裡,趙嫤握著筷子的同時,給石淨打了個電話,嘟聲響了片刻,還真是沒通。
宋迢見她蹙著眉,咬著筷尖,又撥出去一通電話,只好端碗來幫她盛湯。
此時,已經結束了晚餐的石家,廚房裡的保姆卻正在往碗裡盛著米飯。
坐在客廳沙發裡的中年女人模樣富貴,穿著絹絲的睡衣,她瞧了一眼手機,不緊不慢的放下茶杯,接通電話貼在耳邊,然後面無表情的聽著,“嚴阿姨,小淨在家嗎?”
嚴茹靠向沙發,一邊打量自己的指甲,一邊說著,“咦,她出去旅遊啦,沒跟你說嘛?”
“……沒有。”趙嫤疑惑的稍頓一下,又問道,“那您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也沒有告訴我去了哪兒,就說是出去散散心。”
“可是我打她的手機沒人接,我擔心她……”
話沒說完,嚴茹抬著紋得精細的眉毛,打斷她,“這就奇怪了,下午我還和她透過電話,她說一切都好呢。”
“這樣啊……”趙嫤猶豫的說道,“那好吧,我遲點再聯絡她看看。”
嚴茹把手機往茶几上一扔的同時,保姆端著有菜有飯的托盤,從沙發後頭走過,在一間緊閉房門臥室前停下腳步,小心翼翼的單手託著餐盤,另一手掏出鑰匙開啟了門。
沒有開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