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旁邊是一尊童子石像,正抽動著鼓風機,以吹起爐鼎中火。這情形,正是當年鑄戒者無憂祖師鑄戒的情形,而這尊石像,想來便是鑄戒者無憂本人了。
“神龍之咒——”韶華淩河舉目四望,概然而嘆。廣場遠處,分立著八具石人,對廣場中央的鑄戒者石人,形成半圍之勢,剛好堵住了神龍之窟的穴口。此刻,賢人已經將石人頭頂上的燈盤點著,火光閃耀,將龍丘之下,照得通明。那八具石人,神態不一,資態各異,有仗劍者,有捧書者,有生兩翼者,甚至還有裙裾飛動,腳踏雲彩者……
“韶華先生好厲害的眼光。”賢人似乎有些驚異,“神龍之咒,是天之衡不外傳的秘密,卻能夠被先生一眼識破。”
“包括鑄戒者在內的九具石人,正是神帝九子。他們所構成的陣法,恰好包含了一個世間最強大的幻咒——神龍之咒,神龍如果逃逸,此咒剛好可以將神龍禁錮。賢人,今夜恐有妖異之人來犯,你一定要小心一些。”韶華淩河淡淡的提醒他道。他本想將修殤的陰謀說給他聽,但這個賢人敦厚老實,要他相信一個外人而懷疑自己的師兄,這怎麼可能呢?
他攢指用“天運之術”計算了片刻,然後便將目光投向鑄戒者無憂祖師右手高舉的石錘,露出了神秘的一笑。卓子好奇的問道:“淩河哥哥,你笑什麼?”韶華淩河“哎”了一聲,“我笑了嗎?”
“你剛才明明在笑,你是不是發現什麼東西了?”卓子追問不已。
藍、紅之月已墜落於各自的沉淵。碧色之月也偏落向西方的山嶺。神龍的怒吼,似乎也逐漸沉寂。“卓子,咱們便看一看鑄戒者無憂祖師淬鍊神戒的皓蒼之海罷。”韶華淩河袍袖一振,將卓子負在背後,然後攀著龍丘崖壁上直垂下來的鐵索,向龍丘之巔攀去。
那甘露之塔全由巨石所建,向著四方飛出塔簷,如虯龍蒼鷹,氣勢恢宏。在三月之光下,金銅仙人的巨影,昂立於塔巔,右手向天空高撐著承露玉盤。
明光卓子仰著痠痛的脖子觀望那金銅仙人的巨影,說道:“淩河哥哥,要造這麼一座石塔,不知道要花費多大的力氣。難道要鎮住神龍,就非得這麼一座塔嗎?我看先知無憂,也不是一個好幻道師。”
韶華淩河哈哈大笑,“相傳滄帝羨慕無憂有長生不死術,他身邊的小人便盅惑滄帝說無憂喝過天之甘露,因此可以長生。於是滄帝便命無憂建造了這座撐天高塔和金銅仙人,承天之甘露。後來無憂卻利用這座巨塔,鑄了九枚白雲神戒,以象徵滄原九州的王權,賜予滄帝和九州的王者。”
“那滄帝喝了甘露沒有?”卓子奇道。
韶華淩河嘆道:“滄帝得飲甘露仍奔碧海而去。自古不知有多少人,都夢想著長生不死,卻無人可以做到,連鑄戒者無憂,也要化作塵土。這喝甘露又有何用?”
“淩河哥哥,我的手……”卓子忽然驚叫起來。她大拇指上戴著的雲戒上那一抹黯紅色的血跡,彷彿受到感染一般,竟然發出濛濛的紅光來。“這隻戒指越來越緊了……”卓子蒼灰枯敗的臉上,竟然湧上一層妖異的紅暈。
韶華淩河暗自驚心。他拉起卓子,飄然直入巨塔。長長的甬道兩旁,火炬熊熊而燒,將卓子有些枯灰的臉,照得黝亮。穿過甬道,進入塔中的大殿。
大殿極為陰冷,四周的牆壁,似乎為一種罕見的冷玉所鑄,在暈暗的燈光之下,泛著瑩瑩的微光。大殿的正中央跪伏著一尊石像,雙手舉過頭頂,向天承著一方巨大的玉盤。從殿頂的左端射下一道碧色的月光,照在石人的右側。玉盤的兩端邊緣,連線著無數細細的玉管,一直延伸到塔頂的金銅仙人的腳下。
天光如劍,從塔巔金銅仙人的兩足之間射入殿中,在凝定的時光中緩緩移向那高擎的玉盤。卓子見這大殿中暈暗如舊,有些失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