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明白了,哼了一聲,大步向外面走去,店門立刻就在身後關上,隱約傳來一個聲音:“還俗的和尚,還有臉……”
施青覺頭髮還很短,即使戴著帽子也掩飾不住,因此一眼就被認了出來。
背對一團一團的風沙,施青覺又輕輕地哼了一聲,重返四諦伽藍,打破了他的許多幻想,原以為寺廟與璧玉城是截然相反的兩個地方,可諸多細節證明,兩者的差別沒有那麼大。
從前他是四諦伽藍的一名僧人,有名師作為靠山,很自然地取得相應的地位,自然到幾乎感覺不到,可是在璧玉城,他跟那些從四面八方跑來討生活的人沒有區別,甚至更慘,他連最起碼的親戚朋友都沒有,只認得一個高楊。
施青覺相信,璧玉城裡也有許多人就像四諦伽藍的僧人一樣,天生就有固定的地位,能夠享受到諸多好處,無需接觸城市的陰暗一面。
涉世未深的還俗和尚生出成串的感慨,心中有後悔有惶恐,也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激動,他可以在未知的世界的為所欲為了。
只要你的膽子足夠大,這是施青覺短短几曰得出的結論,他打倒了覺全師兄,不只是因為不守規矩地突然襲擊,他發現自己的武功與師兄的差距其實也沒有想象中大,從前打不過,最大的原因是膽怯。
風沙稍停,香客們從店鋪裡走出來,繼續各自的行程,對一身黃土的還俗和尚視而不見。
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二三百名龍王衛兵也從馬匹圍成的圈子裡走出來。
望著那些陌生計程車兵,施青覺感受不到同一陣營的親切。
身後有人撞來,施青覺下意識地向旁邊躲避,結果另一邊也有人,他的後肩被狠狠撞到,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五名壯漢經過,然後同時轉身,其中一人用誇張的親切語氣說:“哎呦,這不是覺青師叔嗎?換了裝束,冷不丁還真認不出來了。”
施青覺站穩腳步,知道自己又遇到挑釁了。
四諦伽藍裡某些僧人會私自收徒,寺廟從不承認,這些弟子也不在乎,全當結交朋友的手段,許多人的武功甚至不錯,也情願向和尚叫聲師父。
覺全武功高強,名下俗家弟子不少,這五個人都在其中,但施青覺只認得與他說話的這位。
“原來是老團,真巧。”施青覺說,又向龍王衛兵望了一眼。
老團也跟著望了一眼,用驚訝的語氣說:“聽說你加入龍軍了,那些人是你手下計程車兵嗎?”
其他四人放肆地大笑。
施青覺也笑了一聲,“你真能開玩笑,我自己也還是一個小兵而已。”
“不會吧。”老團的語氣越顯誇張,“聽說你現在不是一般人了,獨闖四諦伽藍廚房,腳踢一百火工,拳打八大高僧,這本事,嘖嘖,龍王怎麼也得賞你一個將軍噹噹吧?”
施青覺臉上依然賠笑,“越說越沒譜了,改天吧,咱們一塊喝酒,今天我還有事……”
“哈,覺青師叔說請咱們喝酒,這可真是稀罕事啊。”
“我現在叫施青覺,從前就不配當你們的師叔,現在更不配了。”
老團突然收起笑容,語氣也由誇張轉為陰鷙,“少裝蒜,敢在四諦伽藍裡使陰招打傷覺全師父,出山門反而沒膽子了嗎?”
一名壯漢幫腔道:“你不是從璧玉城學來絕招嗎?也讓我們見識見識。”
“對,我們在璧玉城混了這麼多年,指點你幾招也是應該的。”
四諦伽藍山門前的打架可不多,不少路過的香客感到惶惑,這時就有店鋪裡的人小聲說:“還俗的和尚,回來鬧事。”
只此一句,再沒人同情單獨一人的青年。
施青覺第三次望向龍王衛兵,衛兵們已經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