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好的計謀,怪不得獨步王要孤身逃亡,他想尋求北庭人的保護。
可金鵬堡為何要在這個節骨眼冒險得罪中原呢?方聞是略一尋思就明白了,張楫當初借兵的時候自然不是為了保護獨步王,他是想演一場戲:璧玉城城主剛剛選出,北庭就大兵壓境,如果獲勝的是獨步王,就能勸退北庭騎兵,從中原那裡要來更多利益,萬一勝的是龍王,十萬騎兵立刻就會將龍軍逼走,確保璧玉城仍在金鵬堡治下。
“陰險。”方聞是自語道,心裡卻不由得佩服張楫。
可惜張楫運氣不好,不僅迎來最差的比武結局,獨步王還落入一夥強盜手中,打亂了他的計劃,十萬騎兵只能先用來搭救主人。
這給了龍王一點喘息之機,北邊的舒利圖、東邊的中原軍隊,只要有一支能及時趕到,羅羅的十萬騎兵就得望風而逃。
方聞是腦子裡全是幾方勢力的對比,心急如焚,真想立刻返回軍中,與龍王面對面交流。
可手頭的任務還沒有完成,當著兩名頭目的面,施青覺明顯有話沒說,方聞是也還有幾手好牌沒有亮出。
方聞是走到門口掀簾窺望,嘍囉仍在,沒有懈怠的意思,可他十分確定,施青覺今晚會找機會與自己單獨見面。
方聞是耐心等待,突然明白,自己還是更喜歡謀士的生活,對王后的情感只是一時迷戀,此時此刻,王后的臉孔再激不起任何情感。
他希望有朝一曰能向龍王說清楚。
當晚四更,方聞是仍未迎來施青覺,他開始懷疑自己判斷是否準確,就在這時,一夥刺客摸進營地,其中一人直奔龍軍說客的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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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坦率
龐靖大怒,騰地一躍而起,差點撞到帳篷頂,交椅翻倒在一邊,伸手指著張楫,“你、你說什麼?十萬騎兵?戰爭?”
張楫向龍王投去無奈的一眼,好像兩人存有默契,而中原人卻是不懂規則的壞孩子,然後向下擺擺手,“龐大人莫急,坐下說話,事已至此,大家還是商量一個辦法為好。”
龐靖剛剛還以為西域的變化不會影響到自己,沒想到金鵬堡就在背後捅了一刀,那十萬騎兵自然不是地裡長出來的,而是來自北庭。
龐靖馬上發現自己反應過頭了,這是三方談判,太早暴露底線是一件愚蠢的舉動,會讓龍王有恃無恐,於是笑了幾聲,搖頭道:“哈哈,璧玉城還真是變化多端,我都有點跟不上了,其實沒什麼可商量的,明天我就帶兩萬中原軍隊逃命去,等你們折騰完了,我再回來。”
龐靖低頭看著倒下的交椅,深感為難,甚至比正在接近的十萬騎兵還麻煩,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自己扶起過任何東西,偶爾碰到這種情形,早有貼身隨從動手,甚至不會讓主人感覺到椅子曾經倒過。
張楫和龍王都在抬頭看著他,龐靖咳了兩聲,“這裡太氣悶,我去出走走,反正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我管不著,也插不上手,等你們商量出結果,告訴我一聲就好。”
說罷,不等兩人開口,龐靖邁步走出帳篷,重重地甩下簾幕,整個帳篷都因此搖晃不止。
衛兵與隨從站在遠處,看到主人出來,立刻有人要過來服侍,龐靖頭也不抬地擺手,他想自己靜一靜。
龍王的衛兵像是一尊尊不動的雕像,龐靖也沒將他們當成活人,就在帳篷前面慢慢踱步。
當初來璧玉城的時候他可是滿懷野心,事情也一度非常順利,不知不覺間,一切都在失控,他不僅沒能按照公主的吩咐殺死龍王,還同時失去了金鵬堡的表面效忠,駱啟康之死更是一個重大打擊,念及此,龐靖仍感到心痛如絞,木老頭的死亡絲毫不能平息旺盛的怒火。
一敗塗地,龐靖默默地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