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鄉音,有她熟悉的空氣,最重要的是,這個地方有她愛的人;她的丈夫。
她不想離開了。
馬家駿一天比一天沉默,清兵南下,一紙詔書要剃髮,這剃髮的要求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激烈反抗,清兵所到之處,一片殺戮。
運河的水都被染上了血色。
“你回回疆吧。”有一天,在李文秀做飯的時候,馬家駿突然開口說道。
李文秀差點將湯勺扔到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馬家駿,似乎自己幻聽了。
馬家駿看著李文秀,眉宇間透著一絲無奈,他轉身背對李文秀,似乎是不願意再看到她的臉,“江南不太平,我留下,你回回疆,你一個女人,這樣的大事和你沒有關係……”
李文秀看不到馬家駿的表情。
回回疆,李文秀不禁想笑,很久之前她就是這樣想的,江南一旦發生戰爭,他們就回回疆,回到哈薩克部落隱姓埋名過一輩子。
雖然哈薩克人不喜歡漢人,但是卻很善良,他們夫妻武力值那麼強大,還怕會受欺負麼?
沒有想到如今自己想要留下來,但是馬家駿卻讓自己走。
李文秀搖搖頭,說道:“我哪裡也不去,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這句話是李文秀的實話,就算是在交通發達的現代,一旦分離,那就是永久的見不到面了,更何況是交通極其不發達的古代。
李文秀不信,老天讓她穿越一把,不會給她活命的機會。
沒有想到,李文秀極其堅定的一番話會被馬家駿厲聲拒絕,馬家駿轉身看著李文秀說道:“你留下就是添亂的,讓你走你就走,我才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
李文秀翻了一個白眼,她根本就不理會馬家駿這番說辭。
“我不走,你不走,我也不走。”
於是,馬家駿開始和李文秀冷戰。
可是冷戰還沒有幾天,來自鄰鎮的逃亡過來的,渾身鮮血的百姓帶來了一個讓所有人震驚的訊息——清兵來了。
清兵血洗了不願意剃髮的鄰鎮,清兵的血鐵手腕讓所有人震驚。
此時就算是想要跑也沒有辦法,因為清兵的詔書已經來了。
而大家心心念唸的南明朱氏在清兵面前竟然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就連馬家駿這種王權的維護者也忍不住說了一句“真沒用”。
軍隊不能保護國土,那麼這軍隊要來還有何用?
小鎮上的百姓自發的組成民兵,一致要對抗清兵,大家堅決不願意妥協。
李文秀看著那些拿著鋤頭的普通漢子,面容平靜地看著馬家駿,“就算是我現在走也遲了,你還要堅持不理我麼,也許過幾天,我們都沒命了……”
馬家駿抱住李文秀,吻上了她的嘴唇,他的小丫頭,不知不覺長大了。
清兵詔書下來的時在一個清晨。
小鎮的縣令很年輕,八股取士雖然限定了很多人的思維,但是沒有限定一個人的操守。
年輕的縣令,他的兒子站在他身後,七八歲的孩子,已經有了一代大儒的風範。
“怕麼?”縣令低頭問兒子。
小孩子神色淡然,他有一雙和他爹一樣明亮的眼睛,“不怕。”
七歲的孩子都不怕,小鎮的大人會怕麼?
縣令回頭,問鎮上的百姓,“怕麼?”
“不怕。”
怕麼?
怎麼不怕?
但是這種時候,我們不怕。
寧剃頭,不剃髮!
手無縛雞之力的縣令,斬殺了下旨的清官,那曾經是大明江山的官員,可是這個人投靠了滿清,韃子的皇帝也是一個稚童。
這個人枉讀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