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看得侍畫心底發虛。
“說說今兒這是發生什麼事了?三爺好端端地怎麼會喝酒?”侍畫眼神飄忽,不知該不該向夫人稟明。只是她現在擔心少爺醒來知道後,會怪責於她。
劉氏見她猶豫,遂道:“你拗不過三爺,萬事以他為先,出了事自然會幫他遮掩。這份忠心我曉得,但有些事別人不懂,你該明白,這府里人多嘴雜,防不勝防,小事也能變大事。總不好等三爺鬧出亂子,我這做孃的再去收拾。你跟三爺的日子最久,最知道他的脾性。今兒這事我不會怪你,你只管放心說便是!”
劉氏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侍畫哪能不知好歹,忙答說:“回二夫人,三爺去棲霞園看了花溪姑娘,回來就找來侍書,後來侍書不知從哪裡弄了兩罈子酒給三爺送了過去。三爺拿上酒就把我們從屋裡都趕了出來,關上房門誰都不讓進……”
劉氏臉色微微一變,心中篤定自家兒子是看去花溪了,也難怪他會拒絕何家的親事。想起花溪,劉氏不由惋惜,那也是個可人的孩子,只是身世不明,並非良配。只是看著慕修遠那般頹唐,劉氏不免擔心起來。此時去找花溪並不合適,而且瞧這情形,倒像是自家兒子被拒絕了。
劉氏正一籌莫展,東廂那邊伺候的小丫鞋跑了過來。
“二夫人,三爺突然起身要出去,侍琴拉都拉不住。”
“這孽障,要什麼?”劉氏暗惱慕修遠不懂事,趕忙起身出門。
到東廂門口,劉氏看見慕修遠扒著門框要出門,侍琴在後面抱著他不讓他走,嘴裡一個勁兒勸他:“三爺,天不早了,有事明日再說。”
慕修遠藉著酒勁兒嚷嚷:“放手,別攔著我!你不給我拿酒,我自己去拿……”
“你這發什麼酒瘋呢?還不給我滾回去。”劉氏待人和善溫柔,鮮少見她發火,今日顯然是動了真怒!
這一出言喝止,倒真讓幕修遠愣在當場,“娘,您,您怎麼在這裡。”
劉氏不理會慕修遠,沉聲吩咐道:“還不把三爺扶進去。”
丫鬟們手忙腳亂地扶著某修遠進了屋靠坐在榻上,劉氏揮手喝退了眾人。
“修遠,你向來心性沉穩、懂事守禮,怎麼今日舉止會這般輕狂夫態?”
慕修遠低著頭,一則酒未醒頭有些疼,再來他也知自己今日失態了,任由劉氏教訓他一聲未吭。
劉氏見兒子不說話,問道:“你可是因為有了中意之人才拒婚的?”
慕修遠身子一僵,慌忙抬首道:“沒,沒有,不是因為她……不是,不是的!”
瞧著兒子語無倫次,劉氏心中十分篤定,越發覺得要早點給兒子定親才是,於是蹙眉沉聲告誡說:“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清楚!雖說何家的親事是老夫人提的,不過我和你爹都滿意。往日裡是我太縱著你,由著你的性子來,這親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必再想了,我與你爹會給你定下……秋闈將近,這府裡事多,你沒事就不要往外面跑了,失心讀書準備秋試。”
“娘。”慕修遠急了,想勸劉氏不要太早為他定親。
誰知話還沒說出口,劉氏又道:“你是你爹的嫡長子,爹和娘對你寄予厚望,莫因為沉溺於這些兒女私情耽擱了前程……你是個明理的孩子,難道要衝動之下做出那些恃倫逆親之事,讓我與你爹傷懷?”
慕修遠不說話了,劉氏的話如當頭棒喝,字字打在他的心上。是啊,他不能!不論是花溪的話還是孃的話,都是告訴他,他們不可能……心底的痛楚越發強烈了,慕修遠自嘲一笑,這不是自己早就知曉的結果,為何還會這般意難平呢?
壓下心頭難解的矛盾和複雜的感覺,慕修遠向劉氏點頭認錯,“娘,孩兒知錯了。”
“今兒你好好歇歇,你爹那邊我會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