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眼中雪光盪漾,我周身抖了抖,打了個哈哈:“啟均兄,餃子還是趁熱吃的好。”
啟均淡淡一笑:“我已吃過了,子車兄不必客氣。”
我哦了一聲,立馬抱著豁口的碗,埋頭大食。
腦袋上空,花啟均淡雅的聲音飄來:“子車兄,夜已至,我就不叨擾了。”
我趕緊站起,與他作別,看著他飄然而出。
我望著另一隻碗裡半個沒動的餃子,雞皮疙瘩簌簌抖落,牙齒竟也咯咯作響,趕緊將門關好。
夜裡,夕寒發燒了,有些嚴重。我衣不解帶照顧了他大半夜,雪住時好不容易可以躺下睡了,剛走到憶卿空蕩蕩的床前,憶卿拖著醉醺醺的身子回來,往上一躺,酣睡從此不起。
我苦笑一聲。徹夜圍著小火爐坐,不時起身行至床邊,替睡成死豬一般的兩個人掖被子。直折騰到天際見了藍光,我才趴到桌前闔了眼。
半夢半醒之際,忽覺有人晃我肩膀。
睡眼一睜,杏眼入目,險些將我嚇回了孃胎裡。
作者有話要說: 註明一下:
此文背景系隋唐時期,雖人物皆為虛構,但疆域劃分、官僚制度、民俗民風等都是按照那時來設定~
若有嚴重失實之處,考據黨儘可指正,子齬在此謝過~
☆、十六
還來不及寒暄,那人已經捂住我口,生怕我叫人似的,壓低聲音道:“子車公子,我有事要請你幫忙。”
我拼命點點頭,以示服從,才被放了開來。我整整凌亂的灰布袍,拱手笑道:“能替秦小姐做牛做馬,小生不勝榮幸。”
秦蓉橫我一眼,忽的換了副神氣表情,清清嗓子負手道:“從現在起,你們要叫我秦公子。”
我迅速掃了眼她身上男裝,視線滑過她微凸的小腹,凝在她略帶英氣的眉毛上:“我們?”
身後飄過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不錯,在下已同秦公子商量好,此番護送,你我二人共擔重任。”
腦中瞬間轉過無數念頭,我粲然一笑:“夕寒兄,原來昨日涵院一行,兄臺並非一無所獲嘛。”至少騙得了秦小姐——哦,秦公子的信任。
氣色煥然一新的柳夕寒哈哈一笑:“卞仁啊,你還是這麼可愛。”
我暗中剜了柳大俠一眼,瞧了瞧床上睡的正香的憶卿,回頭壓著嗓子對秦蓉笑道:“不知秦公子此行,是想去何處?預先告訴在下,在下也好有個準備。”
秦蓉露齒一笑:“尋夫。”
彤雲密佈,寒風刺骨,人頭稀疏的街頭,我與秦柳等三人闊步而行。
戲本里,皇帝微服私訪,挑的都是煙花三月,江南水鄉,風流無比。小爺我一介布衣,好不容易出個行,還是天寒地凍,連遮風擋雪的破轎子破馬車都沒有,悽慘無比。
我訕訕笑道:“秦兄,就這麼徒步去江離苑,風吹霜打的,你不怕動了胎氣?”
秦蓉頭也不回,拉長了聲調道:“皇帝不急,你個太監急什麼?”
冷風灌進我耳,咻咻地打著旋,我在風中凌亂。
柳夕寒仗劍先行,聞言放慢步子,貼在我身側笑:“卞仁啊,別怪兄弟我多嘴,天下最毒婦人心,更何況是挺著肚子心不寬的。卞仁你還是少招惹她的好……”
我一把拽過他衣袖,笑得很邪惡:“莫非昨日遭了秦小姐整治,夕寒兄方有此一言?”
夕寒蹙眉,搖頭嘆氣:“莫提了。想我柳大俠一世英名,竟毀在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孕婦手中。”
我挑眉:“哦?”
夕寒慟道:“賢弟有所不知。秦小姐設了個陷阱,本想捉住前來與自己相會的情郎,誰知被我給踩到了……”我心中偷樂,繼續聽之:“本來被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