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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竟是如此可怕又惱人的東西,讓她想拋棄驕傲、想漠視無法面對他的尷尬,只希望他能回來,別再那麼辛苦地鞭策自己,捕馬不急的,一點也不急的……
這房裡有他的氣息,她閉著眼,想像他就在身後擁著自己,惶惶然的心得到了些許的依賴,她總算睡著了。
過了半晌,她被凍醒了,因為有股冰冷自後環住她。
身後多了人,她卻一點也不害怕,或許是氣息、或許是那專屬於他的契合,雖然他沒了平常熟悉的溫暖,但她在還沒睜開眼前就已經知道是他。
她覺得心安,卻又好心疼,因為他將她抱得好緊好緊,緊得像是隻要一鬆手就會失去她。
“不是要你別回來的嗎?”感覺到她醒了,埋首她肩窩的他開口,聲音好低好沈。
即使她見不到他的表情,聲音也抑得像不帶有情緒,她仍感受得到他的欣喜與激動。
這個發現讓她好歉疚。其實她也可以做到觀察入微的,是她沒用過心,卻還一邊抱怨又一邊享有他對她的瞭解。
“……我忘了。”她試著模仿他的雲淡風輕,但他的冰冷實在太惱人了,她忍不住執起他環在她胸前的手舉至唇邊,想用氣息幫他呵暖。
他竟將自己凍成這樣……
感覺她的呼息在已凍到快麻木的掌指拂過,武朝卿沒有言語,因為要抑住那份幾將胸膛衝破的狂喜已費去他所有的自制,在這一刻,他只能放任自己感受她的關懷。
當在馬廄裡看到她的馬,他愣住了,還以為是自己累出幻覺。
他沒想到她會回來,因為他是真的要放她離開,並不是在欲擒故縱,可她卻給了他這麼大的驚喜。
他不求了,只要她願意這樣待在他身邊,就算不用告訴他她的想法,他也滿足了,她能回到家裡等他,溫柔地幫他呵著手,這不已說明了一切嗎?
“知道你會等門,我以後就不能不回來了。”須臾,等到已能自若地戲謔,他才故意嘆道。
聽出他那隱於輕快之下的真實情緒,她緊緊握住他的手,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可以開心的同時,卻又覺得心痛——妻子等門是天經地義的事,卻讓他如獲至寶。
“捕馬不急,我們家沒那麼缺馬。”她不要他那麼辛苦賣命,他已不需要再用這個藉口留住她了。
“是我自己想捕,我是武家人啊!”他輕笑,眷戀地擁緊她。
原本是為了讓她留有空間,同時也用與馬較勁來分走自己低落的心情,然而現在他卻是真心想要為他們的未來奮鬥。
多不可思議?不到一天前,他還絕望到以為自己會失去她,現在卻已能開始編織和她共有家庭的幸福情景,想做得更多、想累積更多的財富,給她和孩子更好的生活。
這段日子他那麼“努力”,應該……很快就會有好訊息了吧?
手緩緩移上她平坦的小腹,想到在她體內很有可能已孕育著他們兩人的骨肉,那股喜悅與滿足讓他幾乎無法自已。
他的話讓她好不安,因為她會想到他提到父親時所說的話。能和馬纏鬥至死,是他們最大的心願,她可以理解他們寧可被自己最喜愛的事帶走,而不願垂老躺在炕上等死的悲涼。
但……太早了,他還年輕,他們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別這麼丟下她,他說過他最想要的寶物只有一樣的,別因為那些次要的東西而放開她……
“我要你每天回來,不管再晚都要回來。”即使會被他認為是任性她也不管,她要逼他承諾,這樣他會記掛有她在等,當他要奮不顧身時才能緩住他。“要是你敢為了捕馬不進家門,我就讓你睡馬廄!”
武朝卿低笑,心裡好暖好暖。
她的個性就是改不了,都到這地步了,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