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
姬君漓搖了搖頭,牽著她的玉手,往江邊走去,風揚白衣,雪落人間。
另一頭,墨友今日運氣不錯,捕到了一條鮮魚,大嘴巴,細鱗片,形狀就像吳淞江的鱸魚,這種魚用酒下作料,倒也不錯。蘇軾愛吃,也會吃,也跟著心情大好。
三個人帶著酒水與魚再度來到江邊,此刻夜色已經聚起了網,山高月小,水落石出。
熟悉的江風吹得人心中鬱悶盡去,蘇軾竟忍不住嘆了一聲:“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蘇軾被貶黃州,也是如此快意瀟灑,既如此,何不暢享哉!”
墨友和尋禮一同為蘇軾的胸襟所折服。
“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而又何羨乎?”蘇軾低吟道,“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
這句話,與昨日尋禮的簫聲悲嘆遙相呼應。
尋禮一驚,緊跟著又躬身道:“謝子瞻點破。”
“哈哈,”蘇軾朗笑起來,“不妨不妨,那小姑娘才是點破之人呢。說起來,她的所思所想,竟與我不謀而合,也是奇也怪哉。也罷,尋禮你也不必過於煩憂,這世間事,恆久而變,無常也有常,我們的人力既無法撼動天地,那麼心隨意動、曠然處之便可,若過多計較,反倒徒惹不快。”
“子瞻所言甚是。”尋禮慚愧拂面而笑。
蘇軾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而不語。
三個人把烤火的支架架好,再支上一口小鍋,燃起火,加上油,先就著花椒等物爆炒,墨友從江裡用瓢舀了一瓢清江水置於鍋中,不過一時片刻,水已滾燙,將切好的魚整條放入鍋中,魚質鮮嫩,轉眼勾人的香味嫋嫋地自川邊騰了起來。
趁著將熟未熟之際,蘇軾將擇來的野芹菜放入,香味更加四逸。
墨友忍不住讚歎:“君子遠庖廚,可子瞻不但是個君子,而且這烹飪之術也精通得緊,真是天地之間一妙人也!”
這時候蘇軾還未說話,尋禮便先嚷嚷:“唉,妙人此話何解?子瞻分明是一狂生!”
“哈哈。”蘇軾這才朗聲大笑起來。
這時,遠遠的江邊雨霧朦朧,一人遙遙而笑:“何時若能一嘗蘇子親為的東坡肘子,那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這聲音,端的熟悉至極!
第92章 誓要拆了房
蘇軾等人禁不住往後瞧去,果然是姬君漓。
與初見不同的是,他此刻一襲玄衣,漫步在秋夜的江風裡,荻蘆花瑟瑟,一步一步踩著落葉而來,步履如風過細浪,蘇軾不由讚了聲好風采。
姬君漓走近,先深嗅了一口這鱸魚的味道。
“川上烹飪,蘇兄好雅興。”
風起緇衣,墨髮清冷。偏那眉眼,既絕情又深邃,刻骨的飽滿,與狠心的涼薄,婉轉交織於肅殺之氣中,讓他整個人的氣質矛盾又調和,竟有種令人心折之勢。
蘇軾嘆道:“姬公子好風姿,委實世間難覓。”
這時被攪擾了的墨友禁不住叫嚷起來:“我看這姬公子分明是鼻子靈光,嗅到味道了,欲來分一杯羹的!子瞻,你可不能輕易妥協!”
說罷,他又伸著衣袖欲將那鍋子一籠,一臉護短吃獨食的吝嗇,“東西是我的!”
姬君漓不由好笑,“墨友兄,你這……忒小氣了些!”
墨友望了眼蘇軾,蘇軾也是哈哈大笑,就是尋禮望過來的目光,也深幽的透著兩點無奈與責備。
墨友這方戀戀不捨地鬆開袍袖,卻仍然心有不甘。
姬君漓又走近幾步,香味愈發濃郁,他腳步一頓,卻是微帶赧然地說道:“方才墨友兄那麼一說,在下倒還真餓了,真想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