滯。
她猶疑驚恐地望向姬君漓,這個時候,她嬌軟的身軀都在顫抖了。
姬君漓眼裡盛不下萬千山巒風景,只有一片死灰的岑寂,穿梭在時空罅隙裡孤獨,是因為有了樂湮才變得奼紫嫣紅。
漸漸地,他啟唇,一聲冷漠如冰:“絕無可能。”
聞言,白秀雋繼續冷笑,甚至的,那笑意可說是更冷了一些。“那就不必談了。”
“你想如何?”
他溫柔的眼,浮上一絲似有若無的幻離淺笑,冰涼刺骨,“至少,樂湮會付出一些什麼吧,我可是很期待她對我的付出呢。”
說罷,他白衣輕拂,撣落一肩碎葉紛花,翩翩下山。孤緲青山之間的一抹雪白的影子,驚鴻般掠光而遁……
第51章 但渡無所苦
王獻之再醒來的時候,又是一日午後,他聲音嘶啞,喚的卻不是侍女,而是王悅。
王悅本一直守在門外,聞言便推門而入,見自家郎君虛弱地倚在榻上,他幾步上前,恭敬施禮:“王郎有事吩咐?”
但看這破窗而入的斜斜的日光,也知現在的天色了,他疲乏地半支起身子,將肩膀枕在靠褥子上,問道:“我休養這麼久,府裡可有新招了人進來?”
王悅立時臉色微變。他沉默了。
王獻之見他神色頗不自然,料到果然如此,皺著兩道凝墨沉冰的眉,又問:“說罷,究竟何事?”
王悅一陣支吾,最後還是理了理言辭,認真回稟:“稟郎君,確實新招了二十人,且……”
在王獻之凝神探視之下,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再道:“其中一人,因為與郗夫人生得極為相似,老夫人決定,將她收入房中,算作……郎君的妾。”
世人皆知,王獻之愛妻如命,且身無二婦,曾為郗道茂許諾不會納妾的。現在,在母親的安排之下,他不但失了愛妻,還被迫塞進了第三個人,他如何能甘心?
他必須要好起來!
“是哪一個?我要見見她。”王獻之不疾不徐,甚至這神色從容風流,與平時一般無二。
王悅以為他終要振作,心裡按捺不住喜悅,連聲應答:“是一個喚作桃葉的,王郎若想見,我可以安排她馬上過來侍奉。”
“侍奉談不上。”王獻之唇角一扯,“我只想看看,她與道茂,究竟相似在何處。”
果然,還是為了郗氏啊。王悅又不免有幾分氣餒。
“我要親自去見她才行。”
王悅眼底晃過一絲驚訝。
黃昏下的南浦渡,燈船簫鼓,舟舫競立,而這其中的一葉輕舟,上飄著一位碧衣美貌的女子,眉骨溫眷,眼波如清水澄澈,如桃杏明媚,宛然娉婷,盪舟波光之間,瀲灩微漾湖光。碧水青衣與日落合璧的黃昏兩相映襯,宛如天邊煙霞裡拂袂而下的雲中美人。
兩道人群熙攘,在這個愛美的放肆追求美的年代,所有人都無所顧忌地將視線凝在她的身上。
翩躚姽嫿,穿梭湖水氤氳霧色嫋娜之中,碧衣含笑,淺眸如醉。她撐著一支長篙,綠竹斑斑的痕跡被輕握於手心,晚風垂盪開荷衣,髮簪芙蓉,墨眉如畫。
“她……便是桃葉?”
王獻之和王悅兩人立在河岸邊上,身後跟著幾名僕從。其實王獻之自己也沒有想到所謂與郗道茂生得相似的女子,竟是如此風姿。柔弱無骨,舒窈糾兮。顧盼盈盈的女子,放肆大膽地撐篙往來,如此自由,如此明媚……她一點兒也不像他的道茂。
可是心裡仍是漏掉了一拍。
王悅以為王獻之最愛郗道茂那等雍容大度、體貼溫婉的女子,以為他問這麼一句,便是對這個妾侍已經失望了。可他還是答了一聲是。
遠方的水,浮著數百隨波逐流的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