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鳳郎說,你的功夫廢了?”
他面無表情地說:“嗯。
琵琶骨斷了,手不得力了。”
“我很抱歉。”對於這一點我是真心感到抱歉的,學武之人廢了功夫會是怎樣的處境,我可以想象得到。
“不必。
這與你無關。”他皺眉略有點不耐地打斷了這個話題。
“可是你的武功……”
“我輕功不錯,以後就算沒了武功,只要跑得夠快,還死不了。”
“你為什麼要救我?”這個問題我一直沒想通,若說是為了西門家族,卻連西門嘉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但若不是為了西門家族,那就更加解釋不通了。
他沉默了下,雙眼緊盯著床幔,沉聲說:“因為西門風。”
“西門風?”怎麼又是這個陰惻惻得總是站在西門岑背後的人,我厭惡地輕哼一聲。
“不錯,就是他。”張之棟神情木然,眼中卻慢慢浸出了徹骨的痛意。
我迅速在心底盤算了下,老實說這個張之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事情與西門風有關,整件事就更有意思了。
“既然和西門家族有關,這事就複雜了。”我故意嘆口氣,“西門家族與我的關係你也知道一二。”
張之棟嘴角微微一動,似笑非笑地說:“不必試探我。
我敢在你面前說這件事,就是因為知道你和我一樣恨他們。
親人在你身邊死去,你卻不能喊不能叫只能受著的滋味不會有人比你更清楚了。”
我苦笑著承受了他這句扎我心窩子的話:“說說看你的故事。”
於是他說了。
他的故事緣起於八年前。
張家的老宅在郎山村也是頗有年代的,老宅傳下來有上百年的歷史了。
張家在當地不大不小也是個中等家族,屋裡老老小小的連著家僕也有六七十個人。
農曆的新年快要到了。
整個郎山村的人都忙著殺雞宰羊,家家喜氣洋洋。
張家自然也不例外。
這個村莊的人彼此都很熟悉,孩子們都是一起長大的,根本沒有什麼階級之分。
幾個村童來喊張家的小少爺同去村東頭的湖邊破冰摸魚。
張小弟自然是歡歡喜喜地同去。
幾個頑童跑到湖邊找了個地方,各自分別敲了幾個冰洞,開始釣魚。
釣著釣著覺得氣悶了,有最膽大的孩子便說要跳到湖裡去摸魚。
幾個頑童紛紛響應。
張小弟有些猶豫,但經不起眾童的激將,一拍胸脯也答應了。
於是幾人脫了衣服,到那冰最薄的湖心一個個跳下去。
這些江南水鄉長大的孩子水性都是沒得說,也不怕冷,一個個面板通通紅也是生龍活虎的。
張小弟家境富裕,自然就有點怕冷。
他衣服脫得最慢,被孩子們嘲笑不過了,終於咬了咬牙,跳了下去。
剛入河就覺得寒意透膚入骨,快把他的血都凍住了。
他哆嗦幾下,原來精熟的水性也忘記了,喝了幾口水後,身子直往下沉。
開頭孩子們還以為他是開玩笑,在邊上齊聲大笑,漸漸覺得不對了,都慌了,紛紛扎猛子去撈他。
一直潛到河底,才有人找到他,趕緊去拉他。
那小童抓住他頭髮拼命蹬水把他托出水面,眾童手忙腳亂地把他救上岸,可憐張小弟那時已經凍僵了,動都不會動了。
眾童倒也不驚慌,對溺水之人該如何救治平日裡大人們都是教了又教的,於是搓心口的搓心口,拍背的拍背。
漸漸地,張小弟嗆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