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如此一來,豈非有損陛下之聖明?”
董誥還是老一套的大道理。
放在以往,弘曆或許會顧及自己的名聲,顧忌一下自己的身後名,但是眼下不一樣了。
蘭芳軍隊近在咫尺,如果不這樣做,他的江山都沒了,還要什麼名聲?
於是他不耐煩的一揮手。
“事急從權,通統求變,不能拘泥於死的道理,而把活人限制住,當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節省糧食,以求堅守京師,京師不保,天下萬民置朕於何地?
既然臣民視朕如君父,就當孝順君父,遵奉君父,照顧君父,世上哪裡有兒子安居家中而老父被迫外出的事情?這樣一來,豈非大大的不孝?”
董誥頓時啞口無言。
確實,天底下沒有老父被迫外出而子孫安居家中的道理,這要是發生了,天下人的口水都能把那些不肖子孫淹死。
但他還是覺得這件事情太大,需要謹慎思考。
可弘曆已經不想與他多做糾纏了。
“如果你還是要說這樣的話,大可不必,朕現在並不想問伱這些大道理,朕要的是辦事的方法,如果你說不出來,就不要再說了,否則,朕會很生氣。”
董誥張張嘴巴,看著弘曆雖然略有些渾濁卻閃著寒光的眼眸,渾身一抖,磕了一個頭。
“臣……遵旨……”
董誥閉嘴了。
王傑看了看劉墉,發現劉墉也在看自己,兩人對視只有一瞬,但是那一瞬間的內容實在是太豐富了。
劉墉肯定不打算接著說什麼,他需要聽聽三名軍機大臣的意見。
董誥現在被駁斥了,和珅持不贊同的意見,那麼接下來就要看王傑的想法了。
王傑嚥了口唾沫。
“皇上,臣以為,此事事關重大,涉及到數十萬戶人家、百萬人口,稍有不慎,很有可能造成民變,臣知道眼下京師艱難,也知道事急從權的道理。
但是將百萬口眾驅逐離開他們的家,且不說會造成何等影響,單說辦理此事,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需要很多時間,更需要不少金錢,臣以為,在當下,這確實不合適。”
弘曆更加不滿了。
“不合適,難道就沒有合適的辦法嗎?國朝危急之時,需要你們這些軍機大臣給出方法,但是你們卻沒有方法,如此無能,朕要你們何用?”
和珅等三人都知道弘曆的想法很難改變,但是當下使用這種辦法應對危局本身就是特別危險的事情,一個不好,就容易鬧出大規模民變。
到時候蘭芳軍隊還沒打來呢,京師就完蛋了。
那可如何是好?
於是,一直沒說話的劉墉成為了幾個人的焦點。
“劉墉,你一直不說話,是想到了什麼事嗎?”
弘曆也不想兜圈子了,直接點了劉墉的名,緩緩道:“朕認為你是老臣,一定對國家大事有所看法,大清危難之際,你就沒有想說的嗎?”
劉墉聞言,嚥了口唾沫。
他還以為弘曆是思念他了所以把他喊來見個面,誰曾想弘曆只是因為沒辦法了,所以才把他喊來,似乎有著想要讓他幫忙解決一些事情的想法。
還是那麼難搞、稍有不慎就要遺臭萬年的事情。
蘭芳的事情他也聽說了,對這個突然竄出來的南洋小國對大清帝國做的事情,他也覺得很驚奇,甚至有點驚恐。
他也有點想不明白那麼剽悍、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大清軍隊怎麼就在這個小國面前輸得一敗塗地。
不僅江南大亂,福長安死了,連阿桂這樣碩果僅存的名將都死了,這仗打得稀裡糊塗,敗的特別慘,搞得昨天還繁華盛世一般的大清帝國到今天就一副亡國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