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都怪我,我對不起你,我幹嘛要把你留在帝國,害得你們那樣苦。”他沒說完,自己先哭了起來。
“汶嫣兒,他走的時候很安詳,沒有痛苦。”蕭何說。
“汶嫣兒,這是紫軒留下來的。”潘翎飛將一個小匣子放到我手上,我這才收起渙散的眼神。
輕輕開啟匣子,有一個琴譜《鳳求凰》,這是我和炎紫軒在護城河畫舫裡即興做完的曲子,後來我才知道炎紫軒的“鳳”求的是我這個“凰”。
有一個黛筆,這是我去炎紫辰的府上,不小心燒掉了自己的半邊臉眉毛,炎紫軒替我畫眉用的。
有一縷頭髮,這是我要為受傷的炎紫軒請大夫,炎紫軒怕我出事,我便削掉了我的頭髮,讓他收好了我的心。
有一個龍頭芙蓉玉簪,有些裂紋,這是炎紫軒母后留下來的遺物,現在卻成為了——
炎紫軒留給我的遺物。
去年的這個時候,咫尺天涯。
今年的這個時候,已經天人兩隔了。
我緊握著芙蓉玉簪說:“帶我去紫軒的陵墓。”沒有表情,沒有語氣,也沒有眼淚。
原來痛到最深處已經麻木,一點感覺都沒了。
走在帝王陵墓的甬道,我的心開始抽搐,那麼氣勢恢弘,那麼光彩奪目的陵墓裡,有誰能知道此時卻躺著一顆比任何人的孤絕,比任何人都清傲,也比任何人都苦痛的心。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和紫軒單獨呆一會。”看著精美華麗的屍棺,心已不知怎麼跳動。
六月初二,正是我和烏西爾婚典的日子,那個時候炎紫軒在一點一點的嚥氣,在死亡地邊緣掙扎。他一定很孤獨很寂寞吧,他最愛的女人沒有陪著他最後的日子,反而在做一件那麼諷刺的事情。
我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紫軒,我怎麼能這麼對你。
紫軒還冷嗎?聽說你每天晚上都會冷,現在好點了麼?是不是沒有感覺,就不冷也不孤獨也不難受了?
紫軒,你還怪我麼?
你怪我,你一定是怪我的,要不怎麼一個月的時間都不願等,為什麼不讓我再多看你一眼啊……紫軒,我的紫軒,到底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
我不知道你聽不見了,到你走的時候,還不知道親手抱過的孩子是你親手骨肉吧。
紫軒,你姓炎,無悔也行炎。
為什麼會這樣,我可以忍受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也可以忍受永遠都不想見,可是我就是不能忍受你已經死了。
紫軒,你怎麼就可以這樣走了,你才只有二十六歲啊。
紫軒……
驀然,指尖觸及了細細密密的字:
情絲如夢 愁斷白頭
花開花落望穿多少個秋
千年等候 只為破繭重逢
一生的痛只願你為我讀懂
紅顏獨憔悴 莫笑桃花劫
一江春水只為你擱淺
把酒唱離別 追憶鴛鴦弦
用生命換永遠駐你心田
潮起潮落 月缺 月又圓
滄海桑田 春去春又歸
緣起緣滅 輪迴 落凡間
天上人間醉無眠
……
一生的痛只願你為我讀懂
紫軒,你的痛,汶嫣兒怎能讀不懂呢?
我一遍一遍撫摸著那麼精美冰涼的棺,又一遍一遍喚著他的名字。“紫軒,你不是喜歡看我在你面前跳舞麼?那讓汶嫣兒再為你跳最後一支舞吧。”
沒有伴樂,沒有痴情的眼神,可是我還是能感覺的炎紫軒就在我的面前。陵墓裡,燭火搖曳,晃動著清瘦飄逸的舞姿,白色的紗揚起,栗色的發飛舞,悽絕,妖冶,成為